時展示著自己的強大,誘她一步步靠近。可她心裡有個張君,那怕張君身上有再多的缺點,那怕他心裡也許還住著另外一個婦人,對於她來說,他是她在陳安實之後終於全心全意依靠的,唯一一個男人。
就算封王封侯,就算將來趙蕩果真能擁萬里江山,她心中唯有一個張君,什麼都不貪。因為張君當初千里往陳家村接她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什麼公主,也不知道她手中握著什麼東西。他只是單純看上她這麼個婦人,想與她組建一個家庭而已。
趙蕩沉吟片刻,一隻手臂叫歡歡喜喜眉開眼笑的二妮搖著,低頭望著二妮寵溺一笑,說道:“好,全憑趙夫人的意思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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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他們離去。如玉問張君:“你覺得趙蕩會不會把二妮送給西遼?或者說,西遼會不會要求帶走公主,畢竟公主是遼國的公主,他們怎麼可能把她留在大曆。”
張君搖頭:“也許會。也許不會。”
如玉聽他這模稜兩口的回答,實在生氣至極:“會或者不會,總得有個理由。若是他放任西遼帶走二妮,那怎麼辦?二妮是個傻丫頭,又憨又傻,去了肯定會露餡兒。況且北地遙遠,背井離鄉,她還有個未婚夫在劉家上河灣等著她了。”
張君一聲苦笑,實言道:“若他只是希圖一個公主身份,想與西遼結盟,那就會讓西遼帶走二妮。畢竟二妮叫他養順了,只忠於他一人。將來到了西遼,自然也會為他說好話,於他來說,是奪位之路上莫大的助力。
但萬一他不是貪圖一個公主身份,僅僅只是覬覦你這個人,那就不會。他留下二妮,待將來時機成熟之時,只要說二妮是假的,你才是真公主。再談當初永昌之盟,公主與他是有婚約的。”
所以,這又回到了剛才他們兩人一路走來時,所談的那個話題上。趙蕩要謀永國府的兵權,若有一天果真永國府沒了兵權,而趙蕩上位成皇帝,那誰也護不得她,她只能走到她身邊去。
想到此,如玉了打個寒噤。她道:“但願皇帝能活得久一點,活到我人老珠黃的那一天。”
張君道:“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讓西遼帶走二妮。二妮是養在他府中的公主,若不想結盟之事破裂,或者激怒西遼,他就永遠不敢說二妮是假公主,也就沒有理由再提當年永昌之盟。”
如玉握著張君的手,隨他默默往前走著。想起二妮那傻乎乎的樣子,心中不禁一陣可憐,她若想自己有好日子過,就得犧牲那可憐的孩子,替她再幾千里路,一直到遠在天邊的葉迷離去。
張君在府門前止步,低頭望著如玉:“咱們大曆人自古以來,總認為黃天厚土,中原富庶,除了咱們大曆,餘地皆是未開化之處。要知道無論金國,還是西遼,再或者西夏,也與我們大曆一樣是國是家,身為公主之尊,到了西遼,西遼國主也一定會替她尋一個更好的男子適配,為何必得要想著什麼劉家上河灣的劉郎了?”
如玉白了張君一眼:“二妮一個傻丫頭,自幼就許到劉家上河灣,能於入京見了許多貴人之後,仍還不忘未婚夫婿,秦州女兒們的樸實憨性,吃苦耐勞,恰在於此。
她與我一般,出了那小山村,看的多了見識廣了,可仍還未脫淳樸,便是叫趙蕩一力哄弄著,心頭所記掛也仍還是秦州一州的男子們不要被抓了壯丁,陳家村不要缺了壯勞力。為此,她願學花剌女子跳舞,於眾前搏那西遼人一笑,只求蠻人不要攻入秦州。”
停在府門上,她道:“若二妮自己願意往葉迷離,我便什麼都不說了,由她去。畢竟趙蕩身邊也不是什麼好歸宿。但若是她自己不想去,我也不能為了自己有清閒日子過,就送她去那麼遠的地方。
你既是我男人,我便全心依靠著你,你只記著,我已經接受了你,就不會再接受任何男人,無論他是天王老子還是那一座山頭的神仙。若果真有一日你護不得我,黃泉路上,我等著你。”
本來,今天要是逃不脫,她是準備好要死的。
張君將馬拍給柳生,遠遠扔了緶子給他,便一直在那門上站著。他今天與趙鈺天上地下打了一架,一屋子酒菜亂飛,難得身上那件緋色五品官服仍還乾乾淨淨,織金錦繡的五品補子,叫東門上那兩盞宮燈照閃著光華。
五品的小翰林,在二三品大員遍地走,王爺侯爺隨便碰的京城,實在是寒傖不過。如玉本是一句氣話,說出口又怕傷了他,正想說句玩笑化解,便聽張君說道:“好!”
他自然而然挽起她的手,進了院子。
回到竹外軒,脫衣沐洗時,張君才見如玉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