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實在很肉麻。
這樣愛護君主,君主也未必都買帳。所以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時候所在多有,袁盎也一直不是很受寵。好在他因為勸諫,得了一個“直”的名稱,搞得大家都很佩服他。他也是擅長搞關係的,對待下人非常好,當隴西都尉的時候,搞得士卒都很擁護,願為他賣命。最離譜的是他當吳國相的時候,侍妾和他手下一個小吏私通,他知道了也裝聾作啞。反而是有人告訴那個小吏,說袁盎已經知道你和他侍妾私通了,你還是快逃罷。那小吏嚇壞了,騎馬就逃,袁盎一聽,立刻親自驅馬去追。好容易追上了,小吏以為性命不保,哪知袁盎卻告訴他,自己賣命來追,其實是想把侍妾送給他,叫他不要驚慌,這小吏感激涕零,從此死心塌地成了袁盎的心腹。
看看,袁盎在吳國當國相,就幹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一點正經事沒幹,天天飲酒作樂,裝糊塗,寫給長安的文書都是為吳王說好話。吳王也因此對他大為喜歡,賜給他不少財物。他可謂尸位素餐,如果是個忠直的大臣,能這樣做嗎?顯然,這傢伙根本不配稱為“直”,行事方式是曲之又曲。
這樣的人當然和晁錯這種死心塌忠於主子的人搞不好關係。他們在朝廷,一向也是視同水火,晁錯在的時候,袁盎避之唯恐不及;袁盎在的時候,晁錯也拂袖而去。總之幾乎連話都不講。晁錯也一直想找機會讓袁盎吃吃苦頭,後來當上御史大夫,主管監察,當即讓人調查袁盎和吳王的財物往來,發現袁盎確實收了吳王很多財物,於是奏報,想處死袁盎,不知道劉啟吃錯了什麼藥,竟然下詔赦免袁盎,僅僅將他免為庶人。晁錯不甘心,繼續尋找機會,準備出擊。
機會終於來了。
按照邏輯推理,吳國既然造反,那麼袁盎確實是因為得了吳王的好處,為吳王的謀反陰謀刻意隱瞞,以前的奏報都是欺騙君主,按照律令,殺十次都夠了。晁錯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事情偏偏這麼奇怪,當晁錯授意自己的手下去劾奏袁盎時,這兩個手下竟然像得了失心瘋,不同意晁錯的命令,理由是:“當吳國造反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劾奏袁盎,可能還能預先知道吳王的陰謀,讓我們有所警惕;現在造反既成事實,七國兵馬正向西方而來,我們再拷問袁盎,又有什麼用呢?況且,我們認為,袁盎不應該參與了這個陰謀。”
聽手下這麼一說,晁錯登時有點猶豫。由此可見,袁盎這個傢伙確實很會收買人心,竟能讓晁錯的手下都為他辯解,實在不簡單。而更奇怪的是,晁錯為人一向果斷冷酷,到這時候竟然莫名其妙地猶豫起來,使自己喪失了先機,讓袁盎有了反擊機會。結果,自己白白地成為了這場殘酷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小章:第七集
人緣關係很好的袁盎很快聽到了晁錯要對自己不利的訊息,嚇得連夜去找竇嬰幫忙,希望竇嬰能幫忙推薦,讓自己親自面見皇帝,談談吳國謀反的原因。竇嬰當即答應了。
這時皇帝也有點恐慌,七國聯合舉兵,以“誅晁錯,清君側”的名義,聲勢太大,長安也為之震動。他把晁錯召來商議對策,這時晁錯又犯了一個錯誤,他竟然建議劉啟御駕親征,自己則留守長安。這顯然犯了一個大大的忌諱,一般來說,除非身經百戰的開國皇帝,太平天子都不願意親征,因為沒打過仗,親征也發揮不了什麼作用,萬一打得不好,自己被俘那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且就算親征,留守都城的也一般是太子。這晁錯竟然慫恿自己親征,讓自己留守,是何用意?難道看我被俘,自己好陰謀作亂嗎?所以劉啟有點不高興了。
他們正在商議的時候,袁盎入見。劉啟就問袁盎:“君曾經當過吳國相,知道吳國大臣田祿伯的為人嗎?現在吳楚七國造反,君有什麼看法?”
袁盎信心十足地說:“陛下不必擔心,很快就會擊滅。”
劉啟不信:“吳王靠著銅山鑄錢,煮海為鹽,收留天下豪傑,一直隱忍到鬢髮蒼蒼的時候才起兵,如果沒有十足成功的把握,他會這麼幹嗎?你為什麼說他不足為慮?”
袁盎說:“吳國確實有銅鹽之利,但豪傑卻一個沒有,如果真有豪傑,就會輔導吳王忠於陛下,不會造反。吳王所招引的人,其實都是一些好吃懶做的潑皮無賴以及犯法刑徒,這些人渣聚在一塊,自然不會幹什麼正事。”
袁盎這傢伙確實有張利嘴,幾句話就把自己從被動轉換為主動。他的潛在含義是:吳王造反不是因為削藩,而是因為結交匪類,自甘下流,所以一定會失敗。這一方面有為晁錯開脫的意思,另一方面拍了皇帝的馬匹,顯得明君奸臣誓不兩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