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和薄護衛都不是什麼壞脾氣的人,春雨又安分,能出什麼事兒啊?
“上次說的事兒,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們就得開始辦。”陳天馳道,“現在先想想,怎麼把你給弄出府去。”
春時懵懂望他:“您把我賣出去不就行了唄。”
陳天馳搖頭:“不成,你的身契不在我這兒,我現在貿然去要,怕母親不會給我。”春時即使被李行止認作了孫女,那也只能騙騙外頭人,等她日後進了門,事兒只會多不會少。
春時苦著臉:“那怎麼辦啊?”連一向足智多謀的三少爺都想不出辦法了,她這笨腦袋瓜能想出什麼來?
陳天馳嘆氣:“先慢慢想著吧……實在不行,我把你的身契給偷出來。”
“啊?!”春時騰地站起來,“這,這行嗎?”
她的三觀都要裂了。三少爺說是長在高門大戶裡的,怎麼這種招數總是一套一套的呢……
“不行。”不待春時否定,陳天馳先自我給否定了。林氏他最明白,疑心重,連伺候她多年的秦媽媽,她都不是完全信得過。像春時這些丫頭們的身契,她無論如何也會自己放好,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少爺……”春時坐在一旁,弱弱地舉手發言,“您看,咱們找表姑娘幫忙成嗎?”
潘鳳真?
陳天馳都快把姑姑母女忘到腦後了,此刻被春時忽地提起,愣是想了半刻才反應過來:“鳳真能幫什麼忙?”
他那姑姑陳善實在不是個善茬。聽林氏抱怨過,當年在家的時候,她這小姑子就很讓楊氏、林氏兩位嫂子頭疼。老夫人偏心小女兒,兩個兒子加一起也不如女兒說話的分量重,硬是把陳善養得驕橫跋扈。如今嫁了人守寡回家來住,雖然表面偃旗息鼓安心教養女兒,可她日日到老夫人房裡去,對老夫人的影響有多大誰也不知道。
這種姑姑養出來的女兒,能幫他們的忙?前些時候不是還打著想兩家結親,拿捏他的心?這方面林氏和陳善倒是前所未有的達成了共識,可惜潘鳳真和他這兩位當事人似乎都不怎麼熱心,這事兒才算泡了湯。
對這個表妹,陳天馳接觸不多,幾乎可算是陌生人。但就是這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陳天馳也能隱約感覺到,他這年方十七的表妹,性子強勢,甚至比她的母親還要更強幾分,絕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過了年,潘鳳真就要十八歲了,六月中就是她的生日。陳天馳細細一想,實在想不出春時有什麼能和她接觸的地方。
“六月中旬不是表姑孃的生辰嗎?”春時笑眼一彎,“我們底下人平日裡受她的照顧挺多的,就想送她一份禮物。咱們三小院想送表姑娘一塊帕子,叫我去問她喜歡什麼花紋呢。”
陳天馳覺得這院子大約真不是自己的了,底下人什麼時候和潘鳳真這麼熟他都不知道!他勉強按捺住心底的訝異,問道:“然後呢?”
“我去了幾次,表姑娘怕是早就猜到了,不過什麼都沒說。她人實在很好,又溫柔又和氣,比……還要好。”被吞沒的話陳天馳猜到了。潘鳳真在春時的心裡比幾位陳家的庶出小姐還要更和氣,比第三代兩位少夫人還要更好一些。
陳天馳眯起眼,下一次去老夫人房裡吃飯的時候,他怕是得好好打量打量這位不被他注意的表妹了。
以前竟是他小瞧了她!
直白
陳天馳用筷子夾了幾口菜,目光看似專注地盯著自己的碗,實則在用眼角餘光關注著坐在斜對面的年輕姑娘。
壽安堂正屋有個大圓桌,每月初十、二十、三十,陳家眾人都要到壽安堂來陪老祖宗一道吃頓團圓飯。以往是楊氏和林氏一人坐在老夫人一側,陳善回來之後,就成了陳善坐在一側,潘鳳真坐在陳善的旁邊。倒是把兩位夫人擠到了一起。
照春時的意思,表姑娘是個溫柔和善體貼下人的好姑娘。
陳天馳回想著春時的話,在心裡呵呵一笑。這笑不自覺地泛在了面上,叫曾氏見了也不由樂呵起來:“天馳啊,你笑什麼?”
陳天馳道:“孫兒是想,十五那天就是表妹的生辰,十八歲是個大日子,不如大家聚在一起,好好樂呵樂呵。做哥哥的總想送妹妹一份禮物,只可惜孫兒愚鈍,不知道該送什麼才能討表妹的喜歡。”
這話一說,滿屋都笑了。陳善用滿是慈愛的目光望著他笑道:“鳳真不過是個小孩子家,老夫人還在呢,哪有她做壽的道理?沒得鬧得大家疲累。我們原打算在屋裡自己吃頓飯就算了的。”
曾氏握住外孫女的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