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若是再吃些補藥,那妾只怕……”
只怕是再也下不了床了。
衛恆胸腔震動,笑聲極是歡暢響亮,顯然是被我這句話取悅到了,一把將我抱起來,朝床榻走去。
“朕這就讓皇后下不了床可好?”
見他又要在白日裡胡鬧,我忙道:“別!為了能早得龍嗣,還求陛下暫且別那麼辛勤耕耘。”
衛恆腳下一頓,擰著眉道:“阿洛何出此言?”
我咬了咬唇,“我聽人說,若是夫妻之間房事太過頻繁,反會不利於受孕,不如隔上兩三日再……”
衛恆的臉色陰沉下來,“這混賬話是哪個學藝不精的太醫說的?不勤加耕耘,哪來的碩果累累?”
其實這話並不是太醫說的,而是溫媼見我這些天每晚勞累太過,累得晨間總是不能早起,且脖頸上總有些可疑的紅痕,便忍不住委婉的提醒於我。說是她早年未入衛府,在另一戶人家裡做婢女時,女主人亦是求子心切,一位走方郎中便是這樣叮囑的。
當日衛華命她的宮人害我,幸而衛恆及時趕到,立時便命羽林軍去將衛華宮中所有人等全都拘禁起來。後來我才知道,那些羽林軍若是去遲一步,只怕溫媼便會因為我而死於衛華之手。
因溫媼素日維護於我,衛華已不若先前那樣倚重這位從小服侍她的傅母,受那白雀寺的女尼挑唆,決意害我之事,全都是瞞著溫媼的,就怕她若是知道了,會同我告密。
哪知溫媼心細,仍舊發現了些不妥之處,便在關鍵時刻對我出言提醒,壞了衛華的好事。因此當日我方一離開,衛華一面命她的心腹宮人去臺階上灑下珍珠,故意撞倒我,一面怒斥溫媼,逼著她喝下那盞有毒的茶水。
幸好尹平帶著羽林軍及時破門而入,將那盞茶水當作證物收繳,溫媼才逃過一劫。
衛恆念在她救我有功,想要賜她一所宅院並黃金千兩、婢女若干,好讓她頤養天年。
可她卻不願意,說是做這麼多年傅母,已經慣了有人等著她去服侍,若真讓她什麼事都不做,反被人伺候著,她反覺得受不了,過不慣那種享福日了,求我們能讓她繼續留在宮中侍奉。
我感念她救了我的恩德,又憐她為救我而險些喪命,便將她留在我的宮中,幫我分擔些簡單的宮中事務。
經溫媼這麼一提點,我仔細一想,自從衛恆守完了孝,不再茹素以來,確實是太也不加節制,整日裡就想著如何將我吞吃入腹,各種的狼吞虎嚥。或許就是因為於這床幃之事上次數過於頻繁,才會影響受孕。
可我也知道他之前忍了三年,如今正是貪吃的時候,最恨再有個什麼約束著他,甚至還想讓我過上一年半載再懷孕生子,免得他剛解禁沒多久,便又要吃齋念飯,過那苦行僧般的日子。
因此我便不敢說是溫媼提點於我,怕溫媼被他在心裡記上一筆,只說是從倉公的《葦葉集》裡看來的。
衛恆將我放到榻上,沒像往常那樣不管不顧地撲上來,反而稍稍退開些許,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道:“既是那《葦葉集》裡所寫,想必阿洛早就知道了,為何先前不見你把這條拎出來拒絕朕的求歡,怎麼偏偏今日想起這一條,不許朕再碰你?”
見他眸光有些陰沉,我只當他是不高興我拒絕他的親熱,忙柔聲道:“先前你素了那麼久,好容易才不用清心寡慾,我怎忍心那時候就同你說,約束於你?”
他如今雖做了皇帝,可在即位之初,便也同我約法三章,說是人前便罷了,只有我同他時,不許我喊他陛下之類的敬稱,仍同先前那樣,夫妻間日常稱呼便好,這樣才顯得親熱。
可是這一次我這般親呢地同他溫言軟語,卻不見他面色稍霽,仍是陰沉沉地透著股子不開心。
我便握住他手,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妾說錯了什麼,讓陛下不悅?”
衛恆笑了笑,掩去眸底的陰雲,“沒什麼,只是一想到要從農忙變作農閒,不能再日夜操勞農事,有些鬱悶罷了。”
他又狀似無意道:“方才聽你弟弟跟你說了那麼多前朝的事,可還有什麼想問朕的嗎?”
我有些詫異他為何有此一問,只當他是想要我再誇他一誇,便道:“原本前朝之事,妾是不該知道的,阿弟告訴我也只是希望我能知道陛下待我的好。其實他便是不說,我又如何能不知道子恆待我這一片心意!”
說罷,我傾過身去,主動吻上他微冷的薄唇……
一番唇齒交纏過後,他的眸中總算看起來有了些許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