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鳶也不是真的不懂事之人,從前對她就多是信服,聽到這番質問的話,一時啞口。
“我……”
“鳶姐姐,我確實沒了靈花,不比曾經能力挽狂瀾,也正因為此,我才不敢如從前一樣莽撞行事,所以這件事,還請鳶姐姐三思而後行。”
周鳶是個急性子,雖被她一番話說動了,還是忍不住問:“三四而後行,那你可有什麼良策?明月現在是皇后,若九哥不願動她,本公主自然拿她沒有辦法,而若是其他,她身邊那鬼老太婆也很是厲害,這……”她苦於自己只會點兒三腳貓功夫,想了想,便問:“昭妹妹,那公子寐十分厲害,又與你有些淵源,幾次肯救你,他若肯出手,一定能將明月鬥下去。”
南昭並不想周鳶參合到這件事中來,她說:“此事我自會想辦法,鳶姐姐你先稍安勿躁,等候時機。”
周鳶是急得不行,但也知道她真心想幫自己了,也就不多說,二人繼續為先帝守靈,這般過去了兩日,第三日便是先帝靈柩出宮之時。
天下起了雨,這季節的雨伴著溼氣,送別的的喪葬隊浩浩蕩蕩從雲州城的南門而去。
緊下來,行宮中已開始準備新帝的冊封儀式,雖是在喪期一個簡單的儀式,不過行宮內卻全然沒了先帝駕崩的悲傷氣氛,白色宮燈撤了下去,換回了從前,白日裡,州官們在行宮中進進出出,夜裡,羽林衛嚴加看護。
南昭回了一趟軍營,一來,是那日她受傷後,就未見過呂東來與其他術士,他們大雁山一行死傷慘重,她傷未愈,但卻急需要出面穩固軍心,二來,聞曄的肉身已死,不知接下來會有何動作,該儘快將聞曄與道神的藏身處找出來,只要沒了聞曄,生死門可安!
正道營中,呂東來一人座在她的主帥營中,似乎早算到她要來,提前泡了壺茶。
她聞到茶香,緩步進入。
“小道士,那日就那般將我扔在荒村一走了之?”
一聽到她來就興師問罪,呂東來一臉無辜之相回答:“公子寐本事過人,有他在,你自然沒有何危險……”
他說話時也不看她,將頭埋著,手裡把玩著茶碗蓋。
“哦。”南昭點點頭,其實她不是真在怪他,只是隨口一問,哪想心裡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兩人坐了會兒,呂東來神色一變,換了語氣對她說:“那日公子寐與聞曄鬥法,毀了聞曄的在世肉身,她的靈體應該附在了黑焰法杖上,是靈便無法真正操控黑焰法杖,所以她此刻算是最弱之時,我已命正道營善於尋蹤跡的數位同僚前去追查她的下落!”
南昭卻不覺鬆懈,她說:“聞曄雖然現在只有靈身,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身邊還有道神護法,隱匿蹤跡應該不在話下。”
“這倒不用擔心。”呂東來心中有數的回答:“只要她想捲土重來,就必須得再找一副肉身,可是她之魔氣實在強大,這世間的肉身,她沾之必損,用不了,也是一具屍體。”他還提醒道:“你也知道,她之前那具肉身,是她用了二十年時間才有的!”
“你是說,聞曄若還想復活,必須再有二十年以先前相同的方式,培養另一個柳葉葉?”
呂東來點點頭,不過他臉色卻並沒有他話中那麼輕鬆。
南昭也看出來了,問道:“那你在擔心什麼?”
他回答:“我只是覺得,大雁山那一行,公子寐那般輕易就毀了聞曄的肉身,很是不踏實。”
這種不踏實不止他有,南昭也有,一想到那晚上聞曄從夢中將她差點掐死,她就後怕。
就憑她現在這情況,能在夢中掐死她的,又何止聞曄一人?
只怕行宮裡頭,就有另個人,也想將她掐死!
“對了!你怎麼有空來營中,周仰不是明日冊封嗎?”呂東來好奇的問完,後來又像什麼都知道了,瞭然的點點頭說:“先帝之死過於蹊蹺,他心中有鬼,應該不會見你。”
不錯,她回去這兩日,多是與周鳶在一起,周仰只是在清晨送護靈隊出城時,在城牆上,遠遠的看過周仰一眼。
他被州官極羽林衛們簇擁著,神情淡漠,眼中無物。
不過,在她穿過人影看他遠離的背影時,似感到身後有目光,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那一剎,四目相對,他之前的淡漠之色,突然染上了一層哀傷。
如今他龍袍加身,她越發感覺那人之遙遠,猶如天上的星月,觸之不及。
“不好!”呂東來趁著她晃神的空檔,隨手卜了一卦,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