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救,她——你不能帶走!”沈如故直接喊出對方名字,南昭也就知曉了這幻化成師父的是鬼差黑無常。
範無救黑麵錚錚道:“城隍爺早知此女魂難拘,專門命八爺我前來,怎能讓你這廝給再帶回去!”
沈如故也知其是公事公辦,商量的口吻道:“遺留陽間的冤魂無數,大有給你拘的,你且去隨便拘幾個回去交差,南昭的命不該絕!”
“生死簿上寫著的,南昭,女,青州城人,炎帝三十年卒於泰州,怎生命不該絕?且我要拿的就是她南昭,誰攔也不好使!”
沈如故自己就是個生死簿上逆了天的人,最是聽不得生死簿,他快速來到南昭身旁,抓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們回家!”
“豈有此理,敢與八爺我搶鬼!”範無救怒髮衝冠,揮舞著挘Щ炅瓷俠茨沒輟�
沈如故反應極快,一面將南昭護在身後,一面揮舞袍袖阻止勾魂鏈鎖住南昭。
按說,能出竅下到陰人路的通靈師,在人間再怎麼也算半個仙兒了,可到了這下面,凡是鬼差懼三分,有得商量就商量,沒得商量的,也只能打道回府。
而這眾鬼差裡,黑無常八爺是最能打的,陰府十二層,沒有一個惡鬼見了他不膽顫心驚的,他要拘的魂,三更說拘走,絕不留四更。
再說黑無常那拘魂鏈帶著拘過萬惡鬼的鬼氣,稍有不慎,必是魂飛魄散!
沈如故應戰起來,也很是小心。
幾個回合下來,沾不得丁點兒便宜,終是有些煩了,冷聲說:“本公子念你秉公辦事,才和氣與你要人,你不允也行,不過我人已追到了這裡,也沒有放手的道理!”
“哼!”範無救氣得不行,他揚著手裡的鏈子,怒目道:“那些在上面再橫的人,到了這兒都得聽下面的,你是何方神聖,敢話此狂言!!吃我八爺鎖魂鏈一鏈!”
方才與範無救打,沈如故一直在躲,此刻見那鏈子下來,他卻不躲了,徒手接了去。
“嗤——”
那鎖魂鏈專鎖魂魄,那些殺人無數的惡鬼被此鏈鎖住,也立即乖得跟孫子似的。
沈如故能下到這裡來,必然不是肉身,也是魂魄在此,竟能徒手接了鎖魂鏈不放手,任由範無救如何拉拽,也紋絲不動。
南昭看到他握鏈的手炙出煙來,燙得鮮紅髮亮,她擔心的喊道:“沈如故,快鬆手啊!快鬆手!”
沈如故未放手,南昭亦能感覺到他握自己的另一隻手,因為忍著劇痛而微微發抖。
他問她:“南昭,你隨我回家嗎?”
南昭用力點頭:“回!回!我跟你回去,你快鬆手!”
說著,她哭著求那範無救道:“八爺!八爺,你就讓南昭隨我夫君回去吧?”
“痴心妄想!”範無救毫無商量餘地的說完,便硬拽那鎖魂鏈,只見其發力時,那鎖魂鏈整個兒都燒了起來,火勢直朝這邊襲來。
陽間的火叫陽火,可燒盡萬物,卻不能燒到鬼怪靈身,而這陰間的火稱之為陰火,專燒亡魂,被燒過的,輕則靈體滿布蒼夷,重則灰飛煙滅。
沈如故眼見那陰火燒過來,卻未有一絲懼怕,他嘴裡默唸了一句咒語,便見由他手持的鎖魂鏈這端,生起刺骨的冰霜,也順著那鎖魂鏈朝那一頭而去。
冰與火的碰撞下,兩者能力越大者勝。
本來,範無救最開始的陰火燒得十分旺,卻在遇見這刺骨冰霜之後,漸漸弱了下去,很快就不敵那冰霜刺魂,扔了自己的鎖魂鏈,敗下陣來。
“沈如故!八爺我今天記著你了!”範無救冷聲說,親自領教過後,也知此人道行頗深,便轉身消失在陰人道上,只怕是回城隍殿去,查沈如故的來頭了!
範無救一走,沈如故立即丟了手中的鎖魂鏈,只見他手上被炙烤得血紅模糊。
肉體的痛苦,便能令人生不如死,何況這烙在靈魂上的?
南昭心疼得緊,哭著問:“很疼對不對?沈如故?”
沈如故瞧著這個剛才還要跟鬼差走的小媳婦,原本冷峻的臉,竟破天荒的生出一抹笑來,不答。
“你還笑!”南昭都哭死了,捧著他的手在面前,不敢摸,不敢碰,只能用口吹著氣。
“傻不傻?”沈如故不願傷痛露在外面,將手收回去,用好手拉著她說:“被鎖魂鏈炙傷的手,是吹得好的嗎?”
“那怎樣才好?”她抹著眼淚,若能讓她分擔那疼痛,她毫無怨言。
沈如故好久都沒有回答,那雙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