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比她這個在外面吹了一整晚風的人還冰涼,好像來自地府的溫度,讓南昭清醒。
這般,好片刻過去了,她一動不動的站著,終於無法忍受與對方的沉默,她開口喚道:“沈如故?”
沈如故放開她,就此轉過身去,面色有些陰沉,冷聲問:“你為何要與歐陽柏鬥法?”
南昭做錯事般的埋下頭,回答:“因為……他挑釁我!”
“挑釁你,還是另有其人?”
她將頭埋得更低,感覺說謊在這個男人面前,毫無意義,於是就預設了!
“那個泰安王,對你倒是極好的!”沈如故深意說。
唯恐對周仰不利,她忙解釋道:“他只是可憐我罷了!”
“可憐?”沈如故自然是不信的,可他也不急於點破,只以警告的語氣說:“你要走這條路,就要剷平路上所有的絆腳石,如果你不忍心的話,我可以幫你!”
南昭抬頭,慌張的問:“你要對泰安王做什麼?”
“放心,他還有大用處!”沈如故悠然的往榻上一坐:“不過,炎帝年歲已高,太子周政荒淫無度,並非帝座良選,周仰有靈花之印護體,睿智聰明,足智多謀,他之野心,天都權貴皆知,他此刻的境地,早就危機重重了!”
沈如故從未與她說過這麼多關於泰安王的話,這麼一聽,他確實知道得非常多。
“是,昨日在風雲街就有人行刺,所用的兇器是一把刻著‘霹靂’咒的弩!”
雖說刺殺未能成功,不過看周仰的反應,這種事應該是家常便飯了!
沈如故說:“霹靂咒屬茅山一派,陰狠毒辣,要他死的人,不僅僅要他死!”
“你知道兇手是誰嘛?”南昭覺得,他既然知道那麼多,必然也知道背後指示的人是誰吧?
沈如故看過來,那眼神清淡,卻不無耐心說:“佛道之門中,數千年修出無數旁支,高人數不勝數,要害人的高人,又怎可輕易被人窺探?”
接著,他又補上一句:“可此手法,卻與之前嫁禍你的幕後真兇有異曲同工!”
南昭一聽到這裡,情緒就激動起來,“那我要如何才能找到這個真兇?”
“你?”沈如故不願意掩蓋他的輕視之意,道:“就憑你此刻的實力,你就算找出這個真兇,你又能如何?”
“我……”南昭咬著嘴唇,確實她什麼都做不了!
那邊又提醒他:“而且,你不用去找,他就已找上門來了!”
南昭抬頭,猜測道:“你是說,此次女子失蹤案,與那個殺害我師父的真兇有關?”
沈如故不回答,他的目光看向別處,若有所思說:“該來的總會來的。”
這讓她想起一件緊要的事來,忙開口講述道:“我今夜還為那些失蹤的女子招魂,結果招來了一位身穿黑袍的鬼仙,他身有鐵鏈,不辨其雌雄,他還要我與你傳話,說你要尋的人就要現世了!”
“未辯——”這個名字,從沈如故口中說出來。
“那個鬼仙,叫未辯嗎?”南昭知道不少上古鬼仙的名諱,這個玉辯卻是沒聽說過的。
沈如故便給她講道:“未辯一出生,就雌雄同體,被家人視作不詳,低價賣至青樓,供客人賞閱玩樂,後來愛上一官家男子,那人有一怪癖,喜好喝人血,吃人肉,未辯痴情,心甘情願割自己血肉與他食,卻不知,所愛之人貪念血肉早就勝過他,最後,更是吃盡了他身上每一塊肉,連骨頭都不剩,就這般,未辯死後化作厲鬼,因無全屍,便四處尋找別人的身體來代替,後來……”
“後來發生了什麼?”南昭急切的問。
沈如故似乎在想接下來的發生的事,好片刻都默聲不答。
“後來,讓她得了靈花之魄,比曾經更強大數倍,因此,她擁有了不少信徒……”沈如故感嘆道:“別小看了普羅大眾的願力,一旦人多了,她就算是隻厲鬼,也能讓她成了仙,神鬼不敬!”
南昭明白過來,她問:“那些綁架泰州女子的人,就是未辯的信徒吧?他們為了討好這個未辯,所以用這些女子的亡魂去孝敬她?”
對方輕嘆:“若人的邪念與鬼的執念這般簡單便好了!”
“那真相到底是什麼?”
“真相?”沈如故似乎說得乏了,他側身躺到榻上,背對著她,打發的意思說:“容本公子想想!”
“好!”南昭不敢打擾他,也該出去了!
聽到她重新開門的聲音,沈如故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