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陳瑜成婚,連已嫁人的長姐聞筠都到了,只有遠在雍州的陳珞缺席。
陳瑜開啟那個小盒子,裡頭裝的是塊色澤翠綠的玉雕魚,活靈活現的十分可愛。陳瑜摸在手裡,頓時就有些愛不釋手。
“回家後,代我謝過大嫂。”陳瑜道。
陳令道:“家裡長輩還讓我給你帶句話,你想清楚現在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了沒有,打算何時成親?”
提到這茬,陳瑜臉又黑了,“我都躲到這兒來了他們還不死心?”
自打年初陳瑜的婚期定下後,陳珞在家中就成了眾矢之的,連帶家中下人都要恭恭敬敬地問他一聲什麼時候給府裡添個二少夫人,他只得躲到雍州來,耳根子才算清靜了。
陳令笑容可掬的道:“家裡長輩也是關心你。”
“你別給他們帶話了,先操心你自己吧。”陳瑜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最近城裡有戶李姓人家的小兒子總愛往軍營裡鑽,常給軍營捐錢捐物,因此和席將軍關係很是不錯,我好幾次都看見他和席將軍逛市集。”
陳令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扭頭就走。
但沒等陳令去找席香,她自己就先找上門了。與她一起上門的,還有陳珞口中那個李姓人家的小兒子李杏。跟在他倆身後的,還有十餘輛糧車,都停在了永安堂總店的門外。
陳令一時間有些懵,“這是?”
“這是將士們要交的租子,全都在這兒了。”席香將手裡記著將士們每人交了多少租子的賬本遞給陳令,“賬本也在這兒,你找賬房核實一下。”
“……”陳令一時沒了言語。他正想以收軍營將士們租子為藉口去找席香呢。
陳令將賬本轉交給招財,他自會安排手底下的掌櫃去核實賬目。
“賬一時半會核不完,你若不忙,不如進屋坐會喝口茶?”陳令問。
席香點了點頭,賬本記的數要與這十餘輛糧車裝的糧數量一致,才算交接清楚,她自然也是要當面和永安堂的掌櫃賬房當面確認無誤後才走。
待進了屋,叫人奉上茶,陳令方看向李杏,問席香:“這位是?”
席香道:“這是城西李員外府的三公子,李杏。這次收繳租子,多虧李三公子幫忙,方能如此順利。”
得知將士們種的地是永安堂的之後,席香就下令在軍營裡替陳令收繳租子,以替永安堂減輕些活。
軍中將士,大多不識字,席香要在軍營替永安堂收租稱糧,也費了不少力氣。要找識字且會記賬的,都沒幾個,最後還是李杏主動站出來說可以幫她,讓會識幾個字的穆瑛等人記下每個人交多少租子,由他來匯總編成賬冊。
這活聽著是輕鬆,可做起來,也花了好幾日的功夫,還得一一核對是否記漏。席香是看著李杏怎麼做的,心裡對他很是感激。
而李杏作為記賬的人,也是要與她一起到永安堂來與掌櫃核對賬目的。
李杏生得眉眼俊朗,為人亦溫和有禮舉止文雅,聽到席香誇自己,也不露一點驕傲,而是謙和地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能替席將軍解憂,是我的榮幸。”
席香聽到他這謙詞,面上笑了笑,對李杏道:“這是我先前和你提過的,永安堂的東家陳令。”
李杏頷首,朝陳令拱手道:“原是陳東家,久仰大名。”
生得好看又有禮貌,這樣的人不管是誰都會很有好感的。陳令心中頓感不妙,但面上卻不顯,回了禮,亦十分風度翩翩地道:“原是李家公子,幸會幸會。”
李家是雍州當地的富戶,陳令初到雍州時,也曾和李員外打過交道,算是有幾分交情。如今與李杏初次會面,也能攀談幾句,加上李杏本身也是個極其健談的人,場面一時倒也算融洽,不至於無話可說。
待招財那邊過來回話,道賬目核對無誤糧已入庫,時間已過去半個時辰。
席香與李杏都起身告辭,有李杏在,且席香向來忙,陳令不好留席香,他便親自送兩人到門口。
招財站在陳令身側,望著席香空手遠去,有些不解地問道:“公子,你不是有件狐裘要送席姑娘嗎?”
陳令道:“送是要送的,但不是現在,明兒你再拿過去。”
“我送?”招財愣了愣,“這狐裘得來不易,您親自送的話不是更有誠意?”
要送人的東西,且還是稀罕的姑娘,哪有叫底下人送過去的,這也太敷衍了。
陳令伸手往他腦袋上敲了一記,道:“我若親自送去,不好和她說這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