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與公主要去拜望老師; 你也回去麼?”晚上去的意思; 自是要在那邊用晚膳。
“我晚上有別的事; 就不去了。”顧南瓷從相互打過招呼後,便一直低著頭。
顧南瓷如此回應,謝映自然也不會再多勸。
朱伊壓根沒有聽到過之前傳謝映和顧南瓷的流言。而顧南瓷和連王妃卻是知曉。但謝映如果見著顧南瓷就回避,反正證實了之前的謠傳。他這般依舊坦蕩地來往,倒是誰也不能再議論什麼。
顧南瓷這時提出先告辭,她在人前向來清冷,能得她特別對待的也不過是連王妃一人。故而也沒有人說什麼。
“母親,這個送給您。”朱伊第一次請安; 當然也不是空手,而是帶著一枚碧玉印章送給連王妃。章身雕刻著對方喜歡的海棠; 底下刻著她的名號棲棠居士。
謝映補充道:“這是公主先寫的模子,我照著刻的。”
連王妃接過來細看; 道:“這個字真不錯; 你們有心了。”她抬起頭,這兩人瞧起來倒是夫妻同心。
對於朱伊,連王妃本身並無惡感。比起生了個兒子,她原就更喜歡女孩。何況朱伊這樣漂亮; 叫她見了心情也好。不過顧南瓷那般說了之後; 連王妃觀察朱伊自然格外審慎。相比起陌生的人; 每個人都會更相信自己認識了數十年的人。
朱伊這時道:“母親院裡的花好美。”
連王妃最大的愛好就是養花; 住的曇若院裡,除了園裡種著花,還有許多花房花架,一年四季都是鮮花綻放,不拘名不名貴,只看她喜不喜歡。比如進正院的路上就有一大片燦若朝霞的桃花。
連王妃想了想,親自領著朱伊去逛了逛花房,末了朱伊離開時,還送了一盆垂珠紫牡丹給她。
朱伊出來後,忍不住問道:“謝映,王妃是不是很喜歡南瓷師姐?”她注意到顧南瓷走的時候,連王妃用很溫和的眼神看了對方好幾眼。
“她與南瓷相處得久,自然有感情。但主動把她的花送人,還是頭一回。”
朱伊一聽便笑了:“是嗎?”
“嗯。”謝映道:“我們伊伊,誰見了不喜歡。”
朱伊從男子的話中聽出一種自得自誇的語氣,輕抿了抿唇,笑而不語。
到了傍晚時,謝映果然從參軍府回到淥石院,接了朱伊去顧太炎家中。
而顧南瓷則坐在魏原城中有名的“三月茂輝”的包廂裡喝酒,一杯一杯獨飲,謝邵到的時候,顧南瓷已面色酡紅,眼神凝滯。
“南瓷。”謝邵站到對方面前:“你喝太多了。我送你回醫館。”
顧南瓷看著轅河上往來的舟影,不想走,愣愣道:“你陪我喝幾杯。”六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完,還彷彿險些咬著舌頭。
這是極其醉了。謝邵注視女子片刻,捏著她的後頸弄暈,拿著薄絲披風一罩,直接將顧南瓷抱走。
顧南瓷的醫館離三月茂輝不算遠,謝邵便將她直接送了回去。
見顧南瓷被男人放在床上,負責保護她的樓寧生怕謝邵做些什麼,上前道:“郡王……”
謝邵看樓寧一眼,知道對方是謝映的人,不發一言地轉身離開了。
剛跨出醫館,卻聽身邊的方煜道:“郡王,世子和世子妃在前面。”
謝邵朝方煜指的方向走過去,站在轅河的堤欄邊往下看,正好看到謝映牽著朱伊登上一艘畫舫。
那是謝映自己的畫舫。畫舫用萬字格的紅窗封著,遮擋了來自外界的探視。
謝邵的目光停留在那艘畫舫上,慢慢眯起了眼。謝映自然不止一艘畫舫,這是造得最嚴實的一輛。遊江本是要開窗觀景的,但那畫舫離開岸邊,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啟過窗戶。
想也想得到,那兩人是在裡面卿卿我我,甚至,是做別的更放縱的事。
謝映和朱伊的確已經倒在矮榻上親吻,新婚燕爾,又濃情蜜意,自然難捨難分。
朱伊之於謝映來說,就像是一隻最解渴的果子,之前在京中偷嘗時就知滋味極美,卻礙於種種原因,只能偶爾偷吃,不得盡興。現在已冠上了他的姓,自然要好好犒勞自己。
但不管男人如何哄誘,告訴朱伊這是自家的船,她都不願在畫舫上做那麼私密的事。
謝映便提出下棋,誰贏了誰做主,朱伊當然不同意,這種可以預見結局的事誰會幹。
對方便讓她提條件,朱伊很是傷腦筋地想了想她能贏謝映的,最後說要搖骰子,比大小。純憑運氣,至少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