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談談之間,不知覺的便到了牛壯大將軍的大營處,大皮營帳,佔地怕是不下幾千平米,地上鋪的都是羊皮毛毯,踏上去柔柔軟軟,軍中禮儀甲士,手持做工精緻,同樣具有強大殺傷力的長型武器,刀斧錘鉞等立於兩側,倒也威武之極,雖然軍中佈置簡陋了一些,卻也是相當的奢華了,大宋高層生活,一向如此。
大帳的正中央,掛著一塊極其寬大,河北等地的巨大木圖,已經油亮,一位白髮白鬚的老人,腰桿筆直的站在木圖之前,背手而立,雖是便裝背影,卻也威武不凡,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孫陽雙手一叉,單膝點地,高聲叫道,“夜不收都頭孫陽,拜見相公!”
“孫都頭,咱這老頭子,卻是久仰大名嘍!”牛壯大將軍擺了擺手,示意孫陽站了起來,一名機靈清秀的小親兵手腳利落的搬來一胡凳,孫陽也不客氣的坐了上去,軍中兒女,哪來那些小女人態,這似乎也頗對牛老將軍的胃口。
“聽聞你以短矛刺敵,木馬練弓騎,倒是收穫頗豐啊,我見這功勞薄上,你卻已取了二十餘韃子人頭?”牛老將軍笑問道,老臉盡是皺紋,但是卻仍顯剛強。
孫陽坐著微一曲身,苦笑道,“相公誇讚,小人臉紅吶,雖有斬獲,卻也險些賠了性命去,這短矛投擲刺敵,不過月餘,便被這韃子學了去,小人也險些喪命短矛之下,連心疼馬匹,也傷了肋下,幸好無性命之憂,小人這腿,也險些摔斷,虧得相公賜坐,否則小人這腿疼難受之下,怕也難以再站立長久!”
“哈,倒是老實人!”牛老將軍哈哈的笑道,“孫都頭,我聽聞你想上書本將軍?”
“這……”孫陽不由苦笑,也不知是哪個大嘴巴傳了出去,自己倒是想寫點東西給這位老將軍,卻還沒動筆,竟然傳到了這位大相公的耳中,這訊息也傳得太快了些。
“我觀你心思靈活,不妨大膽說來,說不得還會破解這對峙難堪之局,想我堂堂大宋,舉國之力,數十萬大軍北下,竟然只有十餘萬蒙騎打成對峙之局,難吶!”牛老將軍忍不住嘆道。
“還是朝上那些……”文瑞小聲的嘀咕著,話也沒有說完就住口不言,卻是一臉的憤恨,不過孫陽也聽明白了,只怕是這牛老將軍遲遲無戰績,引得朝中小人做祟,壓力深重吧,特別是武將地位低下的宋朝,別看牛老將軍官居一品,哪怕三品文官都可以指著他的鼻子問責,當然,要有面對鐵血大將的膽子才成。
孫陽深深的吸了口氣,起身叉手,重重一禮,“既然如此,那小人便斗膽道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將軍恕罪!”
“哈哈,直言者,何罪之有,儘管講來!”牛老將軍大馬金馬的向胡凳上一坐,距孫陽不過數步遠而已。
“那小人斗膽,就在將軍面前獻醜了!”孫陽再施了一禮,反正禮多人不怪,不過卻明顯搏得了牛老將軍的好感。
“韃子繞過我大營,深入我大宋腹地燒殺,但是卻對高城大牆無可奈何,受苦的終究只是普通鄉村百姓,所以才會有鄉勇結陣自保,但是效果並不很好,若是我等效仿韃子這種深入做戰,派出一支精騎,深入草原,精騎之下,韃子深居草原,無城無防,衝殺起來,自然輕快,若是再配些劇毒之物,毒殺韃子賴以生存之牛羊戰馬,屠其精壯,減其人口,可保我大宋平安,最不濟,也可逼得韃子回援,大輕前線壓力,只是這種手段,有幹天和……”孫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牛大將軍一臉呆滯的模樣,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一下,甚至口水都從嘴角流了出來。
孫陽微微的咧了咧嘴,似乎自己這種主意太陰損了一些。
牛壯將軍終於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我大宋一向以仁義之師……”
“將軍,面對野蠻入侵,任何任義道德,都無用處,也說不通,千年歷史,早已告訴我等,夷狄之輩,畏威不畏德,無威,德自然無從談起,我等只見大唐天可汗,萬邦來朝之盛,卻又有幾人關注到大唐盛世之時的對外用兵?將軍,面對夷狄之輩,只有用更陰狠的手段,方能震懾韃子,一味的金錢布帛,美女和親,若沒有拿出有效的武力手段來,只會讓這些野蠻韃子得寸進尺!”孫陽站了起來高聲說道。
“孫都頭可曾讀書?”牛壯突然問道,“可有功名?”
“這……鄉野粗陋之民,能識得字,多讀幾本雜書畫本,已是幸運,哪敢貪圖功名,且小人在入軍之前,渾渾噩噩,如同呆傻,能回覆清明,已屬不易!”孫陽苦笑道,若不是之前變傻了,只怕還能考個小小功名,成為一代文人哩,只可惜,現在註定就只能做地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