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柳絕戶這個兇名,這些捻首就吸了一口寒氣,他們覺得脖頸上一涼,趕緊一面越過了人牆,一面又組織了第二道人牆以維持秩序。
他們對柳絕戶懼怕得很,一到杜金蟬身前就跪了下來:“請皇帝陛下開恩,請杜娘娘開恩,小的們之所聚眾於雉河集,實在是沒有出路,不得已向官家陳情,絕無聚眾造反之理!”
杜金蟬聽到他們這麼說話,心中稍稍寬了心,她終於把短劍從脖頸上放了下來:“都是黃淮之間的英雄漢子,陛下也聽過你們的名字,都希望您能報效國家,只是你們為何聚眾滋事,要知道馮思賢可有jīng兵在手,你們這般可是太阿倒持,自尋死路!”
這些捻首一聽到杜金蟬這麼說,臉上都帶了笑意:“還望娘娘憐憫,娘娘憐憫!”
他們很快就說出了他們遭遇的苦處,自從去年淮北二三十萬捻眾受撫,整個捻軍已經被徹底分化成三個團體,最jīng銳的騎兵與步隊直接被改編入了虹軍最jīng銳的第一軍,雖然要執堅被銳,攻城略地,但軍餉豐厚,機會最多,許多人已經搖身一變,成為虹軍中的中低階軍官,連同他們的家屬都最受zhèng fǔ照顧。
而其餘萬餘人連同他們的家屬都被改編為黃淮建設兵團的十四個團,這一批捻眾總數不下三四萬人,雖然軍餉不算豐厚,但是發下來的一份軍餉勉強能維持一家三口維持生活,加上全家務工務農所獲,尚足以溫飽,因此這一次李昭壽、苗沛霖起事,兵團內部響應者甚少。
至於其餘的捻眾就沒有那樣的幸福生活了,他們數目最多,遣散時雖然得到了一筆微薄的遣散費,但至多支撐一兩個月,而整個淮河兩岸在經受了多年的戰亂之後,生產力已經大為退化,更不要說黃河奪淮之後,許多人已經徹底失去了舊有的家園。
何況每一次戰爭之後的流民歸鄉,總會引來這樣那樣的問題,因此大部分捻眾都處於窮困的地境之中,馮思賢雖然能拔出一部款項支援黃淮,但終究是杯水車薪而已。
因此現在黃淮兩岸已經形成了又一次流民大起義的條件,只是這些捻首並沒有信心戰勝虹軍的jīng銳之師,他們甚至連戰勝建設兵團的勇氣都欠缺,又被下面的捻眾架起來烤,因此不得不聚眾雉河集,藉著苗李之亂的機會向馮思賢示威:“只要給我們二三十萬捻眾一條活路,我們絕無造反的意思。”
“沒錯,杜娘娘,大家只是想求一條活路而已,請馮督軍多給我們淮北一點款項,讓大家有錢買種子!”
杜金蟬當即問道:“怎麼?現在連種子都買不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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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定策
已經有人惡狠狠地接過了杜金蟬的話:“種子種子,就算是能買得起種子又能怎麼樣!”
杜金蟬自已從小就幹過農活,自然知道這話裡的意思,即使買得起種子,可是到夏收之前,往往是農民一年最難度的日子,這就是所謂的春荒:“那……我這次是受了陛下之命巡視皖北,請大家……”
“別扯什麼柳絕戶了!我們要的是活路,活路!”已經有一名捻首圍了過來,口水差一點就噴到杜金蟬身上去了:“沒錯,我們就是想要一條活路而已,管什麼柳絕戶還是清妖還是張樂行,只要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就跟他幹!要知道南面蘇家集可是已經餓死人了!”
“餓死人了?”杜金嬋彷彿掉進冰窟一般:“真的餓死人了!”
噴口水的這人是王懷義,他在捻軍之中不是什麼堅定份子,但是他現在覺得自己已經看不下去了:“沒錯,餓死人了,現在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杜娘娘,如果你不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只能跟著張樂行一條死路走到底!”
杜金蟬面對著這麼多捻首圍過來,任是她素來機智靈慧,現在也不得不說道:“諸位彆著急,千萬彆著急,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官逼民反,雉河集從來不缺捻子,殺了一拔又有一拔!”
這可真是一句實話,雉河集這個地方到了捻軍平定的時候,那是殺了好幾拔。甚至到了連雉河集本身都易手好幾回的程度,只是這個時候卻有一個老婦人說道:“諸位大兄,請聽我老婆子一句話。千萬莫要反了!”
杜金蟬掃了一眼,這老婆子能在這一群捻首之中,自然不簡單。她問道:“是蘇天福家?”
蘇天福是黑旗的總旗主,現在跟著張樂行在外面廝殺,這位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