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國樑這麼說,僧格林沁很為難地說道:“陛下剛剛下的詔旨,讓我們再守鎮江府幾個月,說是馬上就能從俄羅斯國借來大兵,局勢立即可以改變。”
張國樑雖然不通文墨,但是在軍事上卻是個真正的行家,他拍著桌子說道:“咸豐爺對得我張某人,但是現在鎮江府的形勢,幾位又不是不知道,再拖下去的話咱們這幾萬人都要丟在這江南了!”
他苦口婆心地說道:“現在水師已敗,紅單船受挫甚重,再不退走,恐怕就是想退都無路可退了!”
張國樑的建議很簡單,那就是全師放棄整個江南,直接退往江北,與江北大營會合,以圖再舉。
之前他之所以還敢於堅持在江南作戰,完全是因為江南大營手上還有一隻由廣東紅單船組成的水師這支水師是向榮花好幾年時間經營起來的,其戰鬥力核心是五十艘從廣東購買的紅單船,上面裝備了大量洋炮,這隻水師一出面就完全壓制了太平軍,以往太平軍可以從容在上游機動的情況完全不復返,不得采取鐵鎖鎖江與江岸防線並重的戰術阻擋清軍水師橫掃大江。
可是這一次虹軍的蒸汽戰船一出現,這隻紅單船水師的輝煌就成了過去倉促的接戰之後整個清軍水師遭受了重創,光是被擊毀的紅單船就有七艘之多被擊傷需要修復的戰船數量多達十幾艘,死傷失蹤船員好幾百名,而虹軍水師的損失,根據張國樑親眼所見,不過是中炮兩發,似乎有水手數人受傷而已。
這一仗之後,張國樑就完全改變繼續據守江南的態度,他苦口婆心地勸說著江南大營的各位要角,而勝保卻是莽撞到極點的人物他怒氣衝衝說道:“如果放棄江南,那麼我們退到江北軍食從何而來,”
不管怎麼樣,現在清軍所處的蘇南地區雖然屢屢遭受戰火襲擊,但畢竟是魚米之鄉,供給江南大營與僧王勝保的數萬大軍不成問題,可是要過江的話,江北本來就有一萬七千名江北大營兵,再進駐數萬清軍那絕對承受不起。
因此勝保很是理直氣壯地說道:“還不如下定決心,現在撤往江北,能帶走六成兵馬就是極限了還不如與紅賊拼個魚死網破,”
和春這個江南提督倒是在旁邊勸道:“我們如果與紅賊拼個魚死網破或許天京的長毛還有那麼一線生機,我們如果撤了天京的長毛只能是死路一條。”
僧格林沁心膽多,他知道和春話裡有話,心中一驚:“軍門的意思是,我們得給長毛一線生機。”
現在紅賊已經成為整個大清朝的頭號對手,在過去一年之中,清軍屢受重創,大部分的損失都來源於虹軍,尤其是幾次殲滅性的戰役,都是虹軍的手筆,反觀太平軍處處失利,現在只能退守蘇皖一翼,雖然不能說是不足為患,卻可以說是大受挫折。
張國樑就順著僧格林沁的語氣說下去:“我們拼得魚死網破,也就是給長毛以一線生機而已,但是長毛真想要有生機的話,那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他在南京城下與太平軍交戰數載,對於太平軍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因此僧格林沁很直接地問道:“哪一條路?”
“讓城別走!”張國樑毫不客氣地指出定都南京的不足:“金陵一地,無糧,無錢,無兵,無積聚,長毛自竄據金陵即受我大兵圍困,三年有餘始終困守於金陵,今我軍退走而紅賊襲擾而來,長毛之窘迫恐怕更甚於今日,我江南大營與僧王、僧宮保兩位大兵背水而戰,縱然能挫賊前鋒,亦於大事無補燃”
僧格林沁與勝保聽過張國樑這番話之後,不由暗暗點點頭。
他們何嘗不知道繼續留守江南是一條死路,但是總寄希望於能消耗虹軍一部分實力之後,能讓太平軍守住金陵城,這樣太平軍與虹軍在東南二虎相爭,那大清朝還有翻本的機會。
這就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以往太平天國是這些滿蒙勳貴的頭號死敵,但是現在他們夢裡都想著斬滅紅賊,因此太平天國也成了可以利用的物件,只是僧王嘆著氣說道:“現在國朝即便能退守江北,但是大局仍難以挽回。”
張國樑不讀書,但是談起軍事來卻頭頭是道,他說道:“僧王、勝宮保、和軍門,自古以來佔據東南者,能北伐功成者,不過朱元璋一人而已,南北相持,北勝而南敗,故此我軍的機會在於守淮揚!”
勝保是出名的喜歡蠻幹,但是張國樑這番話卻說得他心動:“張鎮臺所言甚是,只是我軍之力,退往江北,恐怕難以對抗紅賊大兵。
紅賊洋槍洋炮太多,戰鬥力確確實實在這些清軍之上,而張國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我聽說,自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