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鮑超頂上去,春霆,春霆,今日之役,恐怕就仰仗你了!”
那邊鮑超也對於這漫天遍野的紅旗大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的烏鴉嘴居然說中了,再一細看,更是慌了:“我頂上去,頂上去,紅賊攻的是劉長佑和劉坤一兄弟!”
一聽他這麼說,趙烈文已經有不祥的預感了,他沒想到紅賊下手這麼狠,居然挑中了湘軍之中戰鬥力最為脆弱的劉長佑與劉坤一軍。
要知道劉長佑軍可是在撫州附近遭遇了紅賊近於殲滅性的打擊,所部六千人逃回南昌者不足三千人。而下一刻他已經大聲叫道:“紅賊居然如此狠毒,這是龍槍營,這是龍槍營!”
事實上劉長佑軍甚至沒有經受起第一師的第一波攻擊,他們的兩個步兵營就在突如其來的排槍和炮彈之中雪崩一般跨了下來。有些軍官本來還想抵抗,可是看到了對面的旗幟是虹軍第一師,紛紛膽戰心驚地叫道:“來的是龍槍營!龍槍營!”
嚴格來說,劉長佑還沒有跟第一師正式交手過,但是他們與霍虯第二師交手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聽過了第一師的威名,都說第一師的實力與武器遠在第二師之上,是紅賊第一支勁旅。
他們與霍虯第二師交戰已經是難以招架了。更不要說這勝過第二師的第一師,何況他們的隊形已經被狂風暴雨一般的槍林彈雨所籠罩,每時每刻都有人員中彈。
摻叫聲、槍炮聲、呻吟聲,痛苦與血淚一下子就壓跨了劉長佑軍的兩個前鋒營,他們大聲叫道:“龍槍營上來了,龍槍營上來了!”
還好湘軍沒有象勝保那樣組成了密集無比的戰鬥隊形,這兩個步兵營雖然跨下去,但是劉長佑手上勉強還有四個不怎麼充實的步營。他大聲叫道:“蕭啟江,蕭啟江,今日就看你立功了!”
蕭啟江是劉長佑手下第一員猛將。這匹湖南騾子也是極賣命的,他大聲叫道:“長佑,今天且看我蕭某人的本領!”
只是不過幾分鐘時間,殺出去的湘軍又如同潮水一般退了回來,還帶來了更壞的訊息:“蕭啟江將軍戰死了,蕭啟江大人戰死了!”
蕭啟江一死,劉長佑軍在虹軍兩個步兵團的攻擊之下,那如同雪崩的大雪球一般,如同潮水一般往後退,甚至把後方步兵的隊形都給壓跨了。
其它方面的攻擊也都停了下來。他們已經看得很清楚,今日的戰鬥,湘軍是別想討好了,可是現在是輪到了虹軍進攻了。
“攻擊!”
“進攻!”
不管是臨江郡的太平軍還是新附的花旗軍,還是第一軍的老部隊,現在都從剛才的窘迫之中解脫。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反攻。
“侍郎,侍郎……”鮑超渾身是血,卻是又一次跑回了曾國藩身邊:“劉長佑軍潰勢如潮,我率隊衝了兩次,不但沒擋住紅賊,反而丟了兩匹馬了!”
曾國藩騎在馬上,臉色那是一片蒼白,他雖然有過靖港之敗,九江之北,但是從來沒有一場戰役讓他如此窘迫。
今日的戰役已經失去控制了,只看到到處都是紅旗,到處都是穿著號衣的潰兵,湘軍曾經顯耀數省的戰旗被胡亂地拋棄在地面上,許多忠勇的湘軍將士現在已經跪在地上,不敢正視著虹軍的刺刀。
鮑超已經牽住了曾國藩的乘馬,他大聲說道:“侍郎,快退一退吧!”
就在幾百米外,虹軍先鋒的刺刀已經閃動著寒光,而曾國藩也清楚鮑超那是真正的勇將,如果不是真支撐不住的話,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旁邊趙烈文也說道:“侍郎,退一退吧!”
曾國藩卻是嘆了一口氣:“我今日方知,當初林紹璋是怎麼樣一個心境,還好,他能活下來,我也能活下來!”
他是一個堅定的利已主義者,跳江、上吊的把戲演過無數次,但是卻是極愛惜自己的小命,因此他大聲說道:“退吧,我們退回南昌城,我們守城便是!”
鮑超卻是大聲問道:“我們還守城?”
“沒錯!”曾國藩堅守地說道:“守城!守不住南昌,這江西全省就只能送給紅賊了!”
只是曾國藩出現在南昌城頭的時候,他的心情簡直用滴血來形容了。
他在城頭望去,城門被完全封閉了,吊橋被已經高懸起來,而數以千計的湘軍已經在城外用絕望的淚水嚎叫著:“侍郎,侍郎!快開門!”
他們擠成了一塊,一發炮彈落下來都能炸死一排人,但是他的歸路已經被堵死了,更遠處是湘軍的輜重被扔了一地,無數的旗幟被腳步踩成了亂糟糟,還有傷員直接被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