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都有些顫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華麗的馬隊,雖然只有八百騎,但是在陳寧平眼裡看來,這簡直是與千軍萬馬沒有任何區別。
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厲害,但是他仍然保持著表面的鎮靜,而士兵們則顯得有些慌張,時不時就有士兵扣動了板機。
但是想要命中飛馳的戰馬那是一個艱鉅的任務,何況僧王的馬隊看起來密麻麻一片,但實際卻是散開了,馬與馬之間有著相當的空隙。
黑雲已經越來越近,很快就要衝到百米左右,現在官兵們只能聽到戰馬的馬蹄聲,甚至連兩側的槍炮聲,都被掩蓋下去。
“轟……”
率先開火的小丘陵頂部的炮兵,他們集中了全部火力開始轟擊,形形色色的炮彈,無論是霰彈、實心彈、榴彈,還是葡萄彈都是在最短時間實施速射,但是與轟擊步兵隊形不同,這次炮兵取得的戰果相當有限。
整個馬隊仍然呼嘯著向前賓士,一點都不受這火炮的影響,官兵們發出了一聲失望的長嘆聲,只有幾匹馬被打倒在地,但是很快就被尾隨其後的大隊淹沒了。
與八百騎的馬隊相比,這一幕人翻馬仰的場景一點都不好笑,而接下去,陳寧平大聲叫道:“射!”
“射!”
官兵在這一瞬間集中了近三百杆步槍開始齊射,與平時從右到左輪次射擊不同,這一次整個部隊幾乎是真正的同時開火,整個狙擊陣地都淹沒在一片白煙之中,以致不清楚他們取得了多少戰果。
甄長宇站在小丘陵頂部,看到這一次射擊的戰果,他摘下了軍帽,十分緊張地叫道:“快射擊了!”
最前方的馬隊在這一輪射擊中,彷彿下餃子一般有許多騎兵被打下馬來,有的軍馬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滾來,但是總體的戰果卻不如意,不過是打倒了二三十騎而已。
“快射擊!快裝填!”陳寧平大聲命令道:“聽我的命令,連長陳寧平在這裡!”
有了他的聲音,整個連隊的情緒總算安撫下來,沒出現逃兵,但是大家心裡依舊沒底。
眼前是一片白煙,還有轟鳴呼嘯而來的馬蹄聲,馬隊越來越近,有人甚至懷疑自己能聽到了戰馬的響鼻聲。
他們對於自己構築的胸牆沒有多少信任,不認為這樣低矮的胸牆能擋住鐵騎的轟鳴,他們頂多有一兩輪射擊的機會而已。
雖然這一道胸牆是他們自己精心構築的,甄長宇事先已經說清楚,誰挖出來的胸牆,誰就在那裡守著,因此官兵們沒有人敢於偷工減料,但是這樣的胸牆顯然擺不住馬隊的衝擊。
在這種情況下,楠溪團二營沒出現逃兵,只是有個別人員激動地不知道怎麼裝填彈藥了,已經可以說是極其優秀的表現。
白煙大致散去了,黑雲已經近了,陳寧平揮動連隊旗大聲叫道:“裝填,射擊!”
現在馬隊已經越過了曾經讓清軍步兵大吃苦頭的柵欄,他們高呼著,嚎叫著,而這一次只有四五十杆步槍完成了裝填,而取的戰果更少,只有十餘騎被打倒在地,然後被大隊的馬隊所淹沒。
而炮兵也集中全部的火力再次轟擊僧王的馬隊,這次的戰果依舊是差強人意,只有一發榴彈打倒了三四匹馬,讓清軍的衝擊造成了不大小小的阻礙。
那邊勝保看到僧王的馬隊所向披糜,眼見離虹軍只有十幾丈的距離,大聲叫了一句:“好!”
僧王則是說道:“紅賊頂多能再開一輪槍!”
事實上有些官兵已經慌亂起來,面對這樣的黑雲壓城,沒有壓力那肯定是假,即使是陳寧平自己,都有放下大旗向後退卻的念頭,但他還是大聲叫道:“頂住!裝填,射擊,就這麼簡單,勝利屬於我們!”
黑雲壓了過來,傷亡越來越小,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幾乎是在朝胸牆衝刺了,有些清軍已經把自己的長兵器抓在手裡,準備衝到胸牆前的時候一調馬頭,然後將手裡的兵器刺出去!
他們已經看得清楚,眼前的這道胸牆鎮守的紅賊不到三百名,而他們的軍裝、軍帽,甚至軍官們的白色武裝帶,一切都一目瞭然。
正當勝保與僧王都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衝在最前面的騎兵突然馬失前蹄,整個人向前翻去,接著整個前鋒都消失在大道上--不,是被泥土淹沒了。
“陷馬坑!”
僧王第一時間看透了紅賊的戰術,紅賊除了那一道柵欄之外,居然還在距離胸牆只有幾米的地方設定了一道長長的壕溝,或者說是陷馬坑。
整個馬隊的前鋒就直接衝進了這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