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鎰沒說話,黑道人卻是開口了:“檢點此言差矣,如今瞿振漢從閩潰回,倪廷模撤防處州,檢點不顧後路,反而北上寧波府,極為失策啊!”
柳暢只能苦笑了一聲:“實在是軍中缺糧缺餉,不得以準備寄食寧波府,兩位世兄放心,我虹軍入寧波,絕不犯馮家一草一木。”
馮文鎰少年氣盛,他只是說了一句:“檢點說得錯了,寧波碼頭有五條街都是我們馮家的,檢點一入寧波,這五條街都得關門了。”
他說出了中轉貿易對於寧波府的重要性,接下去話鋒一轉:“這一次段鏡湖段道臺來找過家祖了,要我們馮家出面,籌措個六七十萬兩軍餉,畢竟是父母官,家祖無奈之下,只能答應!”
對於這種捐輸任務,哪怕是再大的商人世家,也只能咬緊牙關答應下來,頂多是事後壓價一番。
只是馮文鎰又說道:“雖然捐輸的任務是壓下來,但是家祖至今未曾行動,派人我來探一探檢點的意思。”
柳暢卻是輕輕一笑:“那不簡單,我在臺州府一整年,過手的銀子未必有六七十萬兩,可是你們在寧波府動動嘴皮子,就是六七十萬兩,我手握數萬重兵,能不心動嗎?”
這說的是實話,只是黑道人卻是有自己的看法:“檢點這便錯了,寧波雖稱富庶,兼有漁鹽絲三利,實則全賴貿易一則,每年入項數百萬元,一旦檢點拿下寧波,便是禁海之局重開,寧波千百商號,只能一齊閉門,到時候檢點所得只是一座空港了。”
馮文鎰的聲音很柔和:“何況寧波華洋雜處,一旦惹怒了洋人,這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不若我們與檢點各退一步,我們馮家替檢點籌五萬兩贖城費出來,檢點與洋人聯絡,讓寧波成為中立港如何?”
“這倒是有趣的建議。”柳暢笑了:“段光清一開口,你們便要替他籌五六十萬兩,可是卻給我五萬兩贖城費,我柳某難道就只有這點份量!”
他拍了拍自己武裝帶上的兩把左輪手槍:“你們馮家不替我籌,我只有七千精兵,洋槍三千杆,洋炮四十尊,任你有洋人助戰,百萬精兵,我也不懼,我自己到寧波去取便是!”
柳暢這話豪氣沖天,因此黑道人笑了:“檢點,我觀你們也沒有攻取寧波之心,接下去想必是要攻取處州、金華兩府,何必不讓給我們個人情,都能有個交代。”
柳暢冷笑一聲:“我調集大兵,便是往攻寧波府,說我往攻處州、金華府,真是一派胡言。”
“既攻寧波府,何以城中驅蚊藥物為之一空,既攻寧波府,何必金華處州兩處會館人員雲集,既攻寧波府,何以四處搜尋金處兩府方誌!”
黑道人當即做出了總結:“想必檢點放出風聲往攻寧波府是虛,西進方是真的!”
柳暢也不怕被他們看出自己的破綻:“那麼說,兩位是不用來我這臨海城了,不管來不來,我都會西征?”
“不!”馮文鎰文文氣氣地說道:“不一樣,到時候檢點西征金華之後再圖取寧波府上門,與現在上門完全是兩回事,所以我說的條件依舊有效,只求檢點能稍稍緩一緩,讓寧波多留存一些元氣,以待義師來歸。”
黑道人在旁邊幫腔說道:“我觀檢點,絕非池中之物,必能成就一番大事業,那樣的話,讓寧波府在清妖多存上幾個月又能如何?”
柳暢笑了:“說的輕巧,寧波府即使除去貿易,一歲稅額,亦有百萬之數,我提兵來取,名正言順!”
他繼續說道:“區區五萬兩,太看輕我柳某人!”
馮文鎰當即問道:“檢點想要幾萬兩,說個數字便是,家祖出門之前,讓我全權作主,十萬以下我都能答應下來。”
“你不怕擔上通賊的罪名?”柳暢當即問道:“這是滅門的大罪。”
只是回答柳暢卻是黑道人,他激動得站了起來:“通賊又如何,滅門又如何!方今亂世,人不如狗,功名富貴方是真,檢點,你給個數字吧?我擔著二少爺被東主責怪,也能答應下來!”
只是柳暢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黑道人果然是個痛快人,我也說句實話,沒錯,我就現在西征金處,等秋收時再回頭攻往寧紹,黑道人你若是答應替我辦幾件事,我就暫且放過寧波府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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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電報(繼續泣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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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文鎰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當即說道:“檢點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