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天命卻是說道:“我不親自上去,李家人怎麼敢上去送死,讓大家好好吃,這或許他們最後一頓早餐!”
而在在另一頭,一群李氏宗親風捲殘雲,差點連盤子都啃進去了:“好東西,咱還是第一次放開吃這麼多雞腿!”
“這酒也不錯!而且還管夠,只要不喝醉了誤事就行!”
“老子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吃飽居然在賊軍之中!”
“別說是賊軍,要稱虹軍!”
別看柳暢施用了雷霆手段,但是對於懲戒營的待遇還是沒話說,一切都參照虹軍各個步兵營,今天因為他們要率先填平護城河,還格外加了餐,只是在李氏宗親更多了些悲壯:“李得雨大哥死了,咱們李家人以後得團結!”
“不錯,咱們只要團結起來,才能不受申天命那個狗賊的欺負!”
“就是咱自己不能復仇,也得告訴咱們的兒子,咱們家的房子,是被申天命這個狗賊扒掉的!”
“我們李氏的祖墳一日不重修,咱死也不冥目!”
李氏宗親的語氣帶著悲壯,一個人說道:“到時候咱們幾個有兄有弟的衝在前面,冒著清兵的槍彈衝上去,你們這些獨苗,還沒有兒子的都給我在躲在後面去!”
“老孃親就託付弟弟你,你給我好好活著!”
“我若是死了,那也是一件好事,怎麼也能給我們宗親留出一線生機!”
“我寫好的血書,到時候由你交由柳絕戶!”
好幾個李氏族人已經做好回不來的準備,他們已經打聽過了這位柳暢柳檢點的底細,都知道這位柳絕戶雖然有絕戶手段,但是總體來說,卻是位信守諾言的君子。
柳暢不但言出如山,而且還是賞罰極其分明的將主,在他陣中只要立下功勞,他肯定會記下加以重賞,這些李氏宗人已經很清楚,繼續充當炮灰只能把整個李氏宗族都陷進去,非得用許多條人命把整個李氏宗族從悲劇的命運挽救回來。
只是吃得酒飽飯足之後,幾個自認沒有拖累的勇士只是落下了眼淚,後面的族人一下子就抱住了他們,都是抱頭大哭,那邊申天命已經趕過來了:“馬上就要架橋了,快點快點!老子親自帶你們上去架橋!”
護城河前是一片掃清射界的空地,原來這種敵前架橋的任務是交給工兵連來承擔,只是現在交給這些懲戒營中自願搭當架橋任務的死士來擔當。
他們奮力推動著掛著水葫蘆的架橋器具就往前推,才走了兩步路,原來城頭已經消失的清軍在這個瞬間都復活,幾百杆鳥槍、抬槍,加上十幾門火炮就把所有的火力都灑在這支敢死隊身上。
他們走出了十五六步就已經付出生命的代價,申天命只聽到身邊有人撲通倒地,卻是大聲叫道:“快!快!快!”
幸虧他們當中還有兩個志願參加架橋的虹軍老兵,都是犯了大錯到懲戒營來戴罪立功,卻是大聲叫道:“別急,把藤牌架起來!”
只是藤牌只能掩護住一面,一堵血牆緩緩前進,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就有十來人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後面時不時有人叫道:“李二哥,別拖我,我要上去把二哥拖回來!”
“六時叔,六時叔,你千萬別有事啊!”
“九伯,九伯,九伯!”
一聲撕碎心靈的呼喊讓柳暢都低下頭去,正所謂縱然有霹靂手段,但這心仍是肉長,他輕輕嘆息了一聲:“哎……”
旁邊石汀蘭卻是用力握住他的手:“正所謂慈不掌兵,這樣的場面,我已經經歷許多了,你也要經歷許多,但是重要的是,你的手上還得掛有四千條生命的存亡,你隨便一個念頭都會把他們置於死地!”
“嗯!”柳暢又抬起頭看護城河前的場景,在談話的瞬間,懲戒營的傷亡已經增加了一倍,但是他們終於把架橋的器具推到了護城河,接著申天命大聲叫道:“開始架橋!架橋,為了我們的宗人!”
他第一個冒著炮火跳下護城河,大聲叫道:“跟我來!”
事實上懲戒營的這些壯勇只是昨天下午經過一些簡單的架橋訓練而已,可是現在他們把門板、木船、棺木等架橋器具都推下護城河,就冒著清軍暴風雨一般的火力開始架橋。
整個護城河一瞬間就被鮮血染紅,失去藤牌掩護,傷亡一下子就倍增,但是還是有人前填後繼地往護城河裡填。
而整個虹軍所有能開火的火炮,在這一瞬間開始咆哮,而米尼步槍、擊發槍甚至於燧發槍也開始全速射擊,力圖壓制城頭的清軍火器。
城頭的清軍時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