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慮。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突然朝著還算氣定神閒的石雲慶嚷了一句:“石大哥,你靠不靠譜啊!那柳暢今天晚上不過江來,咱們難道還要在這渡口等他一晚上?”
“他不過江來,咱們便繼續等!”石雲慶看了一眼江面的明月,卻是很有氣度地說了一句:“他什麼時候過江來,咱們就等到什麼時候!”
這年青人很不滿意地:“咱們只是在柳暢下面掛個號罷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他不過給我們一杆鳥槍罷了,江南這塊地盤還不是咱們兄弟打出來的!”
他聲音也大了:“與其在這裡吹冷風,不如回床抱個熱呼呼的娘們,多暢快啊!”
石雲慶啐了一聲:“你要過你的暢快日子便滾回你的熱被窩去,林嵩你也不想想,再這樣混下去,你和你老爹一樣,一輩子就是外委把總的命”
林嵩火氣就上來:“我爹是個外委把總又怎麼了?好歹也是外委,能管一汛的人,何況現在咱們老爹都在磐石寨沒了,如果不是看在這兄弟情份,我才不替紅巾賊賣命!”
一場驚天之變,倒是石雲慶成熟起來,他當即喝道:“林嵩,我還是那句話,你再這樣混下去,一輩子也就是外委把總的料!你也不想想,徐鳳飛在紅巾軍是統帶一千多人的大將,放在綠營裡那就是副將、參將級別的大員,可是硬是拋下自己統帶的過千人馬,連夜來請柳暢過江。”
“而林嵩你這個混帳,你以前去見個把總,都要託關係帶著銀子去求人家,你有人家柳暢這本領嗎?”
林嵩被石雲慶訓了一頓,卻仍然不服氣:“好吧,我承認人家柳暢有能耐有本事,可現在你也不是讓我帶一棚兄弟了?放在綠營裡怎麼也是個外委了吧!當然這算不了什麼,可小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何必用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再說了,紅巾軍縱然能紅火一時,但以我看這江山還是大清朝的江山,咱們跟紅巾軍又是有殺父之仇,以我看不如把隊伍帶到府城去投奔慶廉大人。”
對於石雲慶這支小部隊,柳暢僅僅是羈縻之用,雖然給以名義發給鳥槍,但與磐石寨裡的幾個步哨不同,採取的是純放養的政策,只要他們能起到掩護磐石寨的作用就行了。
石雲慶也是個頗有野心的角色,他也不願意自己這支部隊被柳暢指揮得如臂使指,因此特意要在離開磐石鎮到江南來活動。
但是他雖然是投機份子,卻比林嵩看得更遠:“所以你爹只能當個外委把總,我爹卻是磐石鎮的四品都司,就是因為你就只能看到眼前這點東西。”
“知道不!”石雲慶象訓兒子那樣訓林嵩:“這一次紅巾軍若是能拿下瑞安城,整個溫州府就是他們的天下了,到時候慶廉大人有天大的本領,也只能縮守到府城裡去。”
林嵩不服氣:“可紅巾軍未必能拿下瑞安,再說了,就是紅巾軍能拿下瑞安縣,慶大人除了府城之外,不是還有泰順縣嗎?”
“你也是綠營出身,別說這種讓人笑掉大牙的話好不好!泰順縣的戰兵守兵加起來不過一兩百人,能成什麼事?”
林嵩還是說道:“可紅巾軍不一定能拿下瑞安縣,只要拿不下來,他們就成不了勢!”
“是啊!”石雲慶一本正經地說道:“開始我同徐鳳飛手下的親兵談過了,紅巾軍要拿瑞安縣,大概只有三成把握。”
林嵩總算找出石雲慶話裡的大漏洞了:“三成?這不是等於沒戲嗎?還是投大清朝好。”
石雲慶大笑起來:“是啊,只有三成,但這是柳暢不過江來的估算,但是柳暢若是帶隊過江來一起攻打瑞安縣,那麼紅巾軍就有七成把握拿下瑞安縣。”
“七成?”林嵩不由跳了起來:“這怎麼可能,柳暢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領,五六千紅巾軍才三成把握,加上他一個人就變七成?這怎麼可能?”
雖然他也知道柳暢這支部隊戰鬥力很強,至少在磐石寨擊破了溫州鎮總兵、溫州知府親自統率的大軍,但他們的兵力只有幾百人啊!
石雲慶冷笑一聲:“這是徐鳳飛親兵親口對我說的,而且不是他們自己想出來,而是紅巾軍大將升帳議事,大家一齊議出來的,只要柳暢過江,紅巾軍就有七成把握拿下瑞安。”
他訓了一聲:“你以為我在渡口乾等柳暢過江很無聊嗎?告訴你林嵩,只要柳暢肯帶我走一趟瑞安,我就有我老爹當初那個局面,而你林嵩,一輩子就是個外委的命。”
林嵩總算服氣了:“好好好,我就是想不通,這柳暢能有啥三頭六臂,一個人等於四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