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賞格,大夥放心便是,這是慶廉大人的親筆書信,只要平了紅寇,都司、守備的實缺隨大家挑。”
他補充了一句:“慶大人可不是尋常人,他可是滿洲貴人,天子門子,在咱們溫處道做過了十多年的道臺,後來上省又署理按察使,只要他一句話,便是副將、參將的實缺都得擠幾個出來!”
綠營將牟已經張羅開了:“你私下藏了多少兵器,都拿出來!”
“鄭外委,你等會趕緊去聯絡你本家的兄弟!”
“我們起事,第一個先把孫鬍子這廝滅口。”
“誰叫他真心從賊,第一個就是滅了他!”
“只要換個都司,我這條命都可以不要,這可是都司實缺啊!”
只是有件事還要許千總定主意:“許千總,您給說說,什麼時候磐石營和大荊營的兄弟什麼時候動手,到時候我等也好裡應外合,將這些東鄉的泥腿子殺個乾淨。”
許千總掃了大夥一眼,最後才落下一句實話:“臘月二十四,裡應外合,誅盡紅寇!”
……
柳暢操練自己手下五十個親兵已經整整三天時間,三天裡柳暢大魚大肉供著這群剛從農民蛻變而來的新兵,甚至到了每天差不多要殺一頭豬的地步。
不過他的訓練也是卓有成效,三天裡這一哨親兵的佇列雖然不能說是整齊劃一,但已經有些模樣,特別是排成兩列,手持丈許長槍衝殺的場景,任誰都不敢隻身面對這如林的長槍。
整個訓練可以說是上了正軌,甚至不用柳暢親自操練,瞿傑和霍虯也能把他的職責接過去。
這其間柳暢還專門開了膝上型電腦給這群手下放了一遍魔戒裡的大場景,讓他們看一回真正的軍陣廝殺,讓這些新兵在巨大的刺激之後,又發生了一絲蛻變。
現在他雖然不能算是合格的軍人,但是已經有了一絲近代軍人的氣息,昨天的夜間緊急集合完成得很不錯,十五分鐘內已經集合完畢。
雖然這個成績在中學生軍訓都算不了什麼,但是在這個時代卻是了不起的成就,柳暢覺得再操練下去,能有更大的進步。
不過一個意外的請求,中斷了下午的訓練,一名瞿振漢的親兵一過來就給他跪下了:“小人見過柳檢點,今天葛孟晉葛五爺親自進城來,瞿帥讓我請檢點過去。”
柳暢看了一眼下午的太陽,倒也算溫和,只是北風凜冽些,他朝著瞿傑交代了一句:“你給我好好操練一番,我回來還要看弟兄們的漂亮活兒,你不要鬆懈了,晚上可是要給弟兄們加餐得!”
瞿傑應了一聲,那邊霍虯倒是應得甚快:“檢點,這等小事就交給我和瞿哨長吧,我和兄弟們已經說好了,今天一定把三五十個弟兄和六杆鳥槍都帶進城來,有他們照應著,出不了事!”
我就出事啊!時不待我啊!今天已經是咸豐四年十二月二十二了,二十四日瞿振漢就要出兵永嘉了!
瞿振漢早已經帶著倪廷模等人出了城門,在城外大道上迎接葛孟晉這位海上大豪。
北風凜冽,冬日的太陽提供不了多少熱量,但是瞿振漢一夥人卻談得烈火朝天,原因無他,實在是眼下局面大好。
自從娘娘廟那一出好戲,前來投效的西鄉土豪源源不絕,到現在為止,紅巾軍已經新募了上千新兵,加上舊有的三營將士和收編的兩百綠營兵,總兵力已逾三千。
更重要的是軍餉軍需同樣源源不絕,現在紅巾軍積聚的物資足夠全軍三月之需,面對這樣的大好前程,這些紅巾軍當然是談得興致極高。
只是談到兵力大增,原來的三個營頭已經不適應形勢時,瞿振漢突然朝柳暢問了一句:“柳檢點,現在義師眾至三千,原有三營如何擴編,可有什麼章程?”
柳暢明白他的心理,雖然西鄉土豪來投源源不絕,但是東鄉與西鄉的隔閡哪是娘娘廟一場神蹟能抹平的,瞿振漢和倪廷模他們內心深處還是信不過西鄉人,他們還是想著東鄉人抓著一切大權不放心。
但是形跡的變化,又逼迫他們對西鄉豪強作出一定的妥協,至於要騰出些位置來。
按道理,按五百人一營計算,三千人可以設六個營頭,那麼新增的三個營頭讓給西鄉幾個營官,幾個哨長,都是一件非常講究的事。
不過柳暢卻是習慣了這樣的辦公室政治:“這有什麼難的,還是三營,不過每營分設前後兩營,前營接陣,後營防禦便是!”
這是湘淮軍實力膨脹後的辦法,瞿振漢那是眼睛一亮:“此言甚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