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林牧野跟於家給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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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西閒聽成宗突然提到此事,略覺意外,便只淡笑低頭。
太上皇盯著面前的貴妃,此刻成宗的心境,卻跟往日同西閒商談的那個大不一樣了。
當突然發現最欣賞的助力突然可能成為死敵……胸口有一股氣徘徊凝滯,逼得成宗垂首咳嗽起來。
西閒這才開口道:“您要保重。”
成宗咳了片刻,揮揮手啞聲說道:“我已是風燭殘年,就算一口氣上不來倒下,也是尋常的。”
西閒道:“除夕時候太子曾說您長命百歲,當時太上皇還誇太子說的對,如何這會兒又說這些頹喪的話呢。”
成宗笑道:“小孩子有孝心,這種吉祥機靈話只聽著罷了,難道竟要當真不成。我又不是彭祖,壽星……再說,這輩子該經歷的都也經歷了,倒也沒什麼可遺憾,這會兒也不忌諱那些了。”
成宗說的如此,卻讓西閒無話可說。
“是了,”成宗又看著她道:“說到太子……最近太子如何?聽說他在跟著太師學字?”
“是,每日都在勤政殿裡。”
“太子甚是機靈,且又早慧,將來必然也是個有道明君,是宗冕有福,你也有福。”成宗說到這裡,又說:“如今你只是貴妃,如果要保太子平安順遂不生意外,畢竟差點火候……罷了,不說了,年紀大了,不該操那麼多心事,只要安靜養老就是。”
西閒聽他有送客之意,早站起身來:“聽說太上皇把先前的鳥雀都放了生,如何不留著逗趣呢。”
成宗說道:“讓他們飛去吧,整天困在籠子裡也夠了,外頭闖一闖,就算危機四伏,也畢竟能知道天空海闊……”
說到這裡,聲音漸漸放低,道:“難為你陪了我半晌,你且去吧。改日得閒再來,若是不嫌這兒偏僻的話。”
西閒行了禮,後退一步,這才轉身。
西閒走的不快,此刻養心殿靜的怕人,以前有鳥雀的嘈雜吵嚷,還算有些人氣兒,可是現在,竟只剩下了一片虛空陰冷。
西閒緩步而行,依稀覺著身後有一道目光直刺著自己的背,她幾乎想回頭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太上皇在背後盯著自己。
在將出門檻的時候,西閒微微轉頭,可卻終究沒有回頭。
西閒邁步出了養心殿,門邊的顧恆閃身而出,默然跟在身後。
兩人離開太極宮,西閒並不乘坐肩輿,只是緩步往前而行。
顧恆亦不言語,沉默地隨在西閒身後一步之遙,他的身後才是小江子等眾宮侍。
將走出太極宮這段紅牆,西閒微微駐足,仰頭看了看天。
成宗說把那些鳥兒放了生,雖是好意,但天空雖廣闊,以那些習慣生活在金籠之中,被人精心餵養的翎毛又怎懂得在野外覓食,又怎知道世間險惡。
這會兒只怕早就喪於野貓以及鷹隼等爪牙之下了。
而成宗最後那兩句話,總覺著有弦外之音。
甚至隱隱地彷彿有些悲傷。
這次到太極宮,西閒本以為成宗會詢問自己廢太子的事。
畢竟從先前的彈劾風波里,西閒也見識到成宗在朝中的能耐,若說他有門路知道了廢太子被亂軍所殺之事,也是有的。
但他竟然隻字不提。
可雖然成宗沒說,西閒卻隱隱察覺,太上皇……恐怕已經知道了。
也正因為這個,他的“不說”,才透出了幾分可怕的意味。
西閒只顧凝神在心頭盤算,沒提防腳腕突兀地一扭,幾乎平地摔倒。
顧恆從旁探臂,在她手肘下輕輕一扶。
西閒轉頭,對上顧恆凝視的眼神。
顧恆道:“娘娘留神。”
西閒定了定神:“多謝顧統領。”
顧恆彷彿很擔心,手竟一時沒有撤開,直到西閒垂眸,他才醒悟似的抽手。
西閒因心中牽念一事,並未留意,順勢站住腳道:“我即刻要回甘露宮去,顧統領且也回勤政殿……太子那邊兒,就多勞費心了。”
顧恆聽她突然又提起泰兒,才忙拱手低頭:“娘娘放心。”
西閒微微一笑道:“太子給顧統領照看著,我是放心的。”
說了這句,便要登上肩輿,轉身之時突然想起了陸爾思的事,便回頭看著顧恆道:“另外,聽皇上說……大人的終身之事很快定下了,先恭喜顧大人了。”
顧恆眼神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