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無法無天,仗著雁北天高皇帝遠就越發肆無忌憚,朝廷該好好管管的。”
趙啟點點頭,問前面周健:“現在文安王還在雁北是不是,怎麼一直沒見他的奏報?”
周健道:“臣覺著王爺可能也在左右為難。”
趙啟笑道:“為難什麼?”
周健說道:“文安王跟鎮北王的私交不錯,但這件事鬧得實在太大,如今連京內都滿城風雨,何況雁北,眼見是壓不下去,可鎮北王那脾氣……就算要追究他的責任,只怕也難,倘若再逼急了,更指不定會怎麼樣。夠文安王焦頭爛額的了。”
趙啟喃喃沉吟:“逼急了……”
周簡問道:“殿下打算怎麼處理此事?看林御史這個樣子,一定是得討個說法,滿朝文武也在觀望,等待太子示下。”
趙啟道:“說來雖然確實是王叔的過失,內宅接二連三的出事不說,如今更變本加厲的一屍兩命。那林側妃何等賢德聰明蘭心蕙質的女子,那日在金鑾殿在父皇面前還為鎮北王解了圍,也無怪林御史如此不留情面的上書彈劾。可,那畢竟是孤的王叔,涉及皇族體面……”
最要緊的一點也是最讓太子忌憚的一點,鎮北王還有兵。
藍長史道:“殿下何必為難,既然文安王在雁北,不如就全權交付他料理,只下旨命他詳細查明真相,秉公處置,還側妃一個公道就是了,這樣的話,辦得好是太子的英明,辦的不好,大家都知道是文安王在主事……自然跟太子不相干,而且太子還可以順便追究文安王的責任。”
趙啟回頭看著藍長史笑道:“這主意虧你怎麼想出來的。”
周健道:“這倒是個兩全齊美的好法子。”
趙啟點點頭,想了片刻又對周健說道:“孤本來想親自去林家一趟……可是,唉,你就代替孤去走一趟,好生安撫林大人,就說我一定會替他討回公道的。”
周健躬身領命。
趙啟處理了此事,外間一個小太監突然匆匆跑來,進門後躬身道:“殿下,太子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趙啟不以為然:“什麼事這樣著急?”
小太監道:“說是蘇良媛的事,讓太子儘快回去呢。”
趙啟一聽,皺眉道:“你先去吧,孤知道了。就對太子妃說這邊兒正忙著,其他事由她看著處理就是了。”
小太監只得領命,退了出去。
先前,林側妃慘死的訊息從雁北傳回京,起初沒有人信,後來訊息慢慢確鑿,京內從朝臣到平民百姓皆都驚得不知所以。
當初鎮北王大張旗鼓迎娶側妃的盛況,還歷歷在目,沒想到去了才一年,居然就變成如此結局收場,而且最聳人聽聞的是,側妃是身懷小王子而殞命的……
剎那間,滿城飄的都是這件事。
林家眾人的震驚跟悲痛自不必說了,除了林家人外,另一個最無法接受此事的,就是蘇舒燕了。
當時蘇舒燕才接到西閒的最後一封來信,信中說起雁北的風物等等,以及雁北王府內的情形三兩句,無非是讚頌王妃的德行,說眾侍妾相待甚好等等。
蘇舒燕畢竟跟她是從小長大的,竟從西閒內斂含蓄的言語裡讀出了另一種意思。
西閒自然不是嘴碎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跟她討論內宅的事,蘇舒燕同西閒心有靈犀,便明白她是在以王府內宅的情形提醒自己,讓她在東宮善自珍重。
可紙上的字跡彷彿還未乾似的,突然就傳來人已經沒了的噩耗。蘇舒燕從張良媛的口中得知的時候,整個人陡然色變,一反常態地厲聲呵斥道:“別胡說,這也是好聽風就是雨的?那是王府,怎麼能有什麼走水!還燒死人?說這些話也不怕爛了舌頭!”
張良媛被她斥責,忙叫苦道:“我哪裡敢拿這個說謊,我是才從娘娘那裡聽來的,外頭已經都傳遍了,聽說林御史已經要上書了。”
蘇舒燕突然覺著頭皮一陣陣發麻,雙腿卻有些不聽使喚地發顫,彷彿漫天的日影都消散了,只剩下無盡的黯淡將她籠罩其中。
張良媛兀自說:“真是可憐,最可憐的就是那快足月的小王子了,唉,按理說鎮北王行軍打仗,殺人如麻的煞氣必然是大的,怎麼內宅子卻這樣不安……”
話沒說完,眼前沒了人,她轉頭看時,見蘇舒燕猶如遊魂一樣從廊上直直地去了。
蘇舒燕鬼使神差地到了太子妃的正殿,太子妃正跟潘良娣也在說這件事,兩人都臉色凝重。
蘇舒燕走到跟前兒,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