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閒還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一路往內; 見粉牆黛瓦,果然收拾的十分雅緻; 所行之處; 門旁竹子; 牆角芭蕉; 庭院老梅,夾道內的紫藤,應有盡有,點綴的賞心悅目。
鎮北王府的特色是闊朗大氣,但跟知州府宅的精巧心思一比,卻赫然顯得太過寡味了。
王妃在前方,回頭對西閒道:“等吃了飯,讓陸小姐陪著你四處逛逛,他們家的花園修的尤其之好。”
大家到了內宅,落座敘話,王妃坐了首位,西閒跟盧陸夫人左右手陪侍,其他的眾夫人小姐們按序分列。
這也是西閒首次出席跟這麼許多人照面,在座除了永安侯夫人跟嘉義伯夫人外,其他多是五品以上的官家命婦,都是些耳精目明,非等閒之輩,大家因為先前聽說了無數有關林側妃的新聞,今日總算一見,所以時時刻刻都有眼睛定在西閒身上,想看看這位側妃娘娘,到底是媚惑王爺的狐狸精,還是外惠內德的真賢妃。
又因為都知道林牧野只是個區區五品御史,所以其實也有不少人在沒見到西閒之前,就已經心生輕視,以為小官之女,不過爾爾。
幸而西閒天生能撐得住場面,就算面對這許多人的精明審視,卻仍是淡然自矜,並無任何驕縱之意,也毫無任何侷促之色,落落自在,反透出一種天然的高貴氣度。眾家女眷都是有眼力心計的,一個個心中暗暗驚讚。
起先眾人只說些鎮北王凱旋,以及王妃辛苦操持等話。後來話題不知不覺,便轉到了西閒的身孕上。
永安侯夫人問道:“娘娘好像不大顯懷,這……不知是幾個月了?”
西閒道:“五個多月了。”
大家點點頭,西閒突然想到,假如眾人有心,細細算起日子的話,就會猜到這一胎是在回來的路上懷了的。
正略有些不自在,只聽王妃含笑說道:“林妃的身子弱,懷這一胎實在是辛苦她了。現在我只盼著時間過的快些,讓她少受些辛苦,其實也是我盼見這小傢伙盼的著急呢。”
眾人聽了,都知道王妃是故意挑開話,於是紛紛地附和說笑,永安侯夫人便道:“這一胎一定是個小子,以後會像是王爺一樣勇武,那咱們雁北的百姓就更有福了。”
“非但是雁北百姓之福,有王爺鎮守邊關,也是朝廷之福呀。”
西閒抬眸看向王妃,卻見她正笑著點頭,又道:“好了,今日只說家事,不說國事,大年下的,大家盡情同樂才好。”
正在這時侯,有嬤嬤進來向陸夫人回話,待人去後,王妃對陸夫人道:“我聽說你們特意從南邊請了一班戲來?這下可以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了。”
陸夫人說道:“正是,只不過雖然他們也算是有點名氣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
王妃說道:“林妃的祖籍其實是南邊兒,今日聽一聽南腔,多少也算是撫慰她思鄉之情了。”
大家見王妃處處體貼西閒,均都讚歎。
待大家吃了飯,戲臺上已經鑼鼓停當,唱的果然是南邊的崑曲,咿咿呀呀,唱腔婉轉。
在座眾女眷都是北方人,可雖然聽不懂在唱什麼,只看臺上那小生的扮相清俊秀美,步態風流嫵媚,就已經賞心悅目了,哪裡還管別的。
陸夫人跟王妃靠著,一邊看,一邊向王妃解釋兩人唱的什麼,發生了什麼。
王妃笑道:“平日裡聽你們說話只是官話,都忘了你們南邊是這個軟軟糯糯的腔了。”又轉頭問西閒:“妹妹,你能不能聽懂?”
西閒還是頭一次看這種崑山腔,雖也不算太懂,但也能猜出大概,且也許真的是跟她祖上在南邊有關係,竟也十分喜歡聽。
正聽得入迷,見王妃問便道:“勉強可以。”
王妃笑道:“看你的樣子就知道喜歡的,這樣我也放心了。”
王妃說罷,轉頭對陸夫人道:“這班戲,是請來暫留的呢,還是買了下來?”
陸夫人笑道:“他們在蘇杭那邊甚是有名,這次還是老爺拖了別的關係才請了來,哪裡能買的下來。”
王妃點頭,陸夫人突然道:“娘娘若是喜歡,回頭我叫人把他們送到王府去,特給娘娘唱就是了。”
王妃笑道:“不好,這豈不是奪人所愛。”
陸夫人道:“能入娘娘的耳,才是他們的榮幸呢。”
王妃才笑著低聲說:“我倒不太好這些,只是我看側妃很是喜歡,既然夫人這樣盛情,等過後不如叫他們也去王府裡唱一天。側妃自打來了,因有身孕的緣故,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