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火要緊,步湘汌趕忙解釋:“不關其他人的事兒,是我見你這兩日都回來得晚,便想著等你一同用膳。”
祁延瑞一怔,倒是沒曾往這方面想,頓了頓,道:“我有時忙得較晚,以後遇上這等情況,就別等了,免得餓著了你。”
“還愣著作甚,快過來坐。”步湘汌笑眯眯招呼著,還替人斟了杯溫好的小酒。
見她今日一反常態的熱情,祁延瑞不動聲色的接過酒杯,小抿了一口。
帶著辛辣地溫酒入喉,他不由心下一嘆,這般安然溫馨的相處,彷彿上輩子的事兒,不知不覺這麼多年便過去了。
只是以往她這般殷勤小意,必是有事相求,只這回不知有何用意?
步湘汌時不時替他夾一筷子菜,見那酒杯空了,便順手添上一杯,卻遲遲不曾開口,祁延瑞也不戳破,心中轉動不為人知的心思,一杯杯酒下肚。
漸漸地,醉意上頭,溫柔的燭光中,只見她微微笑著,眸中亮閃閃的,彷彿又回到了往昔的時光,那會兒他倆之間未曾杵著層層隔閡,她亦是這般對著他淺笑。
帶著沉沉睡意,祁延瑞毫不設防地被放倒,待到翌日,他醉酒醒來,府上卻是成了另一番天地,以管家為首的下人們皆是人人自危。
只因步湘汌趁著他醉酒,拿了他的隨身令牌,帶著晏祁等人連夜出城,不知所蹤。
老管家戰戰兢兢地瞧著祁延瑞臉色,見他神色平靜,並無想象中的暴怒,暗自鬆了口氣之餘,卻也疑惑不已,照著主子爺的性子,得知夫人溜了還不得暴跳如雷!
這會兒卻是波瀾不驚地端坐著,眉毛都不曾挑一下,著實是怪異!
“可要派人去把夫人他們追回來?”老管家見他遲遲沒有動作,便多嘴問了一句。
“不必,隨她高興罷!”祁延瑞擺了擺手,心想,離得遠了也好,這郢都局勢波雲詭譎,接下來的日子他怕是□□乏術,這場無聲暗戰可不好打!
只是步湘汌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他卻是有些好奇不解,究竟是何人給了他們幫助?
待到老管家下去,他指間搭在額際,揉了揉昏昏沉沉地頭,喚了暗衛出來,讓人去查清事情始末,接著便淡聲吩咐:“跟著夫人他們,好生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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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廂,得了齊世安助力,再有拿著賀老贈送的玉佩,尋到賀老孫子幫忙,妥善安排了一應物事的謝安娘等人,已是坐著馬車早早離了郢都。
而步湘汌藉著令牌,來了個假傳命令,成功甩掉一直跟著她的暗衛後,那心情簡直要美得飛起。
“娘,我們就這麼跑出來?真的沒問題?”謝安娘仍舊有些擔心,她總覺得這種情況下的不告而別,容易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步湘汌不甚在意:“沒事兒,一會兒到了歇腳的客棧,美美睡一覺,吃一頓就是!”
她這滿滿自信不是憑空而來,到底是做了這麼些年的夫妻,憑著她對他的瞭解,這個節骨眼兒上她走掉了,於他來說許是好事兒一樁。
指不定他便是睜隻眼閉隻眼,順水推舟的!
只不過,他既然默許了她的離開,那再想讓她回去,可就不是這麼容易了!
“那就好。”謝安娘見婆母打著保票,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那種濃烈的自信令她不由信服。
能夠回家,她自是高興的,就是走得太匆忙,只來得及寫了封信給外祖母。
……
這緊趕慢趕的,謝安娘一行人終是在半月後,抵達了禹州城。
晏府管家接了來信,大清早便在府門前候著,可算是把主子一家盼回來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初冬的太陽,徐徐升起,橘黃日輪散發著微弱暖意,尚且清冷的街邊巷子,行人寥寥,幾輛馬車緩緩而來。
趕了這麼些天的路,一行人多少帶了點倦意,可謝安娘卻在看見晏府匾額的那一剎,猛地激靈精神,周身睏意便似那晨間薄霧,經了太陽一照,便消散無形。
馬車軲轆才一停下,管家便見自家向來優雅從容的夫人,掀開車簾,迫不及待一躍而下,然後,一陣小旋風似的,直奔府中而去。
看得他差點傻眼,還未等他緩過神,便見自家冷臉少爺,眼帶溫柔地扶了少夫人下來,剛想迎上去,便見少爺牽著少夫人,追隨夫人的腳步,甚至來不及多說一句,便徑直往府中匆匆而去。
在微寒北風中站了許久的管家,準備了一晚上的一席討喜話語,只得暗自憋了回去,眼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