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七點了點頭,“現在應該還沒醒。宮裡封鎖了訊息,殿下正在官家床前侍奉,一時半會可能不會回來。他使人帶出話來,現在是多事之秋,我們務必謹慎行事,公子先在東宮暫住幾天吧。”
林芳洲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尋常人病了,只需延醫問藥,可是皇帝不一樣。皇帝牽涉的事情,太多了啊……
她眼珠轉了轉,心頭突然一凜,問道:“趙王和齊王呢?小元寶關在宮裡,趙王和齊王要是搞事情怎麼辦?!”
“公子不必憂心,趙王和齊王已經入宮探望官家,然後——”
她追問道,“然後怎樣?”
“然後,殿下讓他們都暫時住在前殿,方便隨時探望官家。”
“看得住嗎?”
“看得住,官家昏迷不醒,該由太子暫領國事,眼前禁中侍衛都聽憑太子調遣。十二親自看著趙王和齊王,應當不會有變。”
“十二去盯著他們了,那小元寶呢?誰來保護他?”
“公子且放心。皇宮裡戒備森嚴,殿下與官家同處一室,該不會有人能在裡頭動武。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什麼,以殿下的功夫,也能自保。”
林芳洲點了點頭,“這招鍋底抽柴的法子很好,把趙王和齊王放在眼前看著,他們就算想搞事情,也搞不起來了。”
十七忍著沒去糾正林芳洲的成語,他感嘆道,“殿下智勇雙全,雄才大略,可嘆世人眼拙。”
“是呢,我早就懷疑小元寶成精了。”
此刻,成了精的雲微明正待在官家的臥房裡,外頭跪了一片朝廷重臣,都是來探望官家的。雲微明說官家需要清淨,因此只讓丞相一人進去看了看。
丞相乃朝廷肱骨,對官家絕無二心。他今年六十三歲了,比官家還大兩歲,但是他不煉丹,也不亂吃東西,因此身體很康健,精神矍鑠。他看了官家一眼,又聽御醫講了幾句,心裡有了個數。
這時,小內侍端著湯藥進來,雲微明跪在床前,一手端著那盛藥的銀碗,一手舀了一勺,要往自己嘴裡送。丞相正和御醫低聲交談呢,一瞥眼見到太子要親自給官家試藥,他立刻驚道:“殿下萬萬不可!”
雲微明看了他一眼。
丞相跪下道:“殿下孝心可表天地,實在令老臣唏噓感慨。只是,殿下該以國事為重。”
他沒把話說得太明白,但其實也不必說太明白。
明白人都明白。
雲微明把丞相送出來,與幾位朝臣交談了幾句,挑了幾個對官家絕對忠心無二的大臣,讓他們這幾天在中門值班。
大臣們剛走,貴妃坐著步輦來了。雲微明閉門不納,使內侍傳話道:“鄧天師說,女子是陰物,官家陽氣正虛,不可使女子接近。貴妃請回。”
那貴妃吃了閉門羹,又拿他無法。她雖在後宮橫著走,但是在朝事上能說什麼話呢,唯一能給她撐腰的官家,此刻還昏迷著。
貴妃心中恨恨,只好想著,等官家醒了,看我怎麼給你吹枕頭風。
……
官家一連昏迷了五天,到第六天,這才悠悠醒轉。
許多人懸起來的一顆心也就落下了。
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趙王和齊王。兩人沒料到老三這樣狠,直接在宮裡把他們軟禁了,他們這幾天過得提心吊膽,做的夢都是太子登基,送了白綾和毒酒讓他們選。
被放出來後,兩人相視一眼,心裡想的都是:幸好父皇醒了。
趙王對齊王說,“這次老三太過分了,我們好好讓父皇評個理。”
齊王冷笑,“你放心,老三他就是秋後的螞蚱,我看他能蹦幾天。”
趙王看他一眼,問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大哥,你不也有事瞞著我麼?去年那些刺客是誰派去的?別說你不知道。”
“不說我,現在說的是你,你有後招?”
“我沒有。”
“誰信呢?”
“既然不信,大哥就不要問了。”
……
雲微明回到東宮時,整個人都瘦了,胡茬也長出來了,看起來有些疲憊。
他看到林芳洲時,身體輕輕一鬆,對她笑了笑。
林芳洲摸著他冒氣青澀胡茬的下巴,有些心疼,問道,“宮裡吃食不好麼?怎麼還瘦了。”
他搖了搖頭,“親爹病成那樣,我若吃得飽睡得香,旁人會怎樣想?”
“唉,也對,”林芳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