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多多少少有點不厚道。

許常德也在野狗溝裡佃了一塊李大善人的地,他尋思著今年年景不錯,要是不用再交租子,他可以將收成換成一筆錢,或許可以到縣城的妓街買回一個願意從良的中年女人。就在他打著如意算盤的時候,卻在今天發現那具恐怖的無名男屍後,遇到了李大善人的親生兒子李莫展回鄉。

正如晴天忽遇驚雷,許常德的心情很是鬱結。跟著王大爺和陳郎中回到黑貓嶺鎮後,他踟躕來到李二孃的包子鋪,叫了一盤豬肉餡包子,又要了一壺豆子酒。在半醉中,他給同桌的幾個農戶說了李莫展回黑貓嶺的事。說完之後,他噴著酒氣說:“誰知道這傢伙是不是真正的李莫展?說不定是個冒名頂替的騙子呢。”

許常德的這句話惹起了農戶們的話頭。在豆子酒的作用下,這群衣衫襤褸的農戶們認定李莫展是假的,他到黑貓嶺來,就是為了那上千畝良田,還有每年近萬塊大洋收入的佃金。所以,吃過了包子後,他們叫來了一群住在鎮內鎮外的農戶,氣勢洶洶殺到李家大宅,想要揭穿李莫展的畫皮。

王大爺畢竟是鎮長,又把持著黑貓嶺鎮的保安團,在農戶的眼裡,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人物。果然,他只目露兇光,朝這群人梭巡了一遍,農戶們就靜默了,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過去李大善人對你們怎麼樣?”王大爺的聲音很低沉,卻充滿了威嚴。

“王大爺,過去李大善人對我們這些佃戶是很厚道。每年收成好的時候,他不加租,就算收成不好,他也會酌情減租,從來沒派家丁逼過我們。”許常德唯唯諾諾地答道。不過,他馬上又說,“可是,一碼事歸一碼事。現在我們懷疑這個李莫展不是真正的李家少爺,如果他是個騙子,那可怎麼辦?”

王大爺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也是個讓他頭疼的問題。

許常德旁邊一個禿頂的農戶也大聲說道:“對,常德兄弟說得對!要是這個年輕人真是李大善人的親生兒子,我張禿子第一個和他重新籤一張佃田契約,日後繼續按時足量交租。”王大爺知道,這個張禿子是把種地的好手,農戶中就數他租佃李大善人的田地最多,在農戶中說話也稱得上有分量。

王大爺看著張禿子,點了點頭,鄭重地說道:“嗯,這個事嘛,也請各位鄉民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老話說得好,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就真不了。我已經修書給省城裡的神探趙麻子,請他來確認李莫展李先生的身份。我王大爺醜話先說在了前面,一旦確認了李先生是李大善人的親生兒子,你們每個佃了李家田土的農戶都要重新和李先生簽訂契約,要是誰敢耍花招,我饒不了他!當然,要是李先生是假的,我腰桿上的盒子槍也不會放過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陳郎中注意到,李莫展依然站在塔樓邊一言不發,面不改色,一副坦然的模樣。

04不過,王大爺說完這些話之後,農戶們卻並沒有離去,他們似乎都在等待這許常德或者張禿子說話。畢竟到李家大宅來惹事,是許常德鼓動的,而張禿子又是佃戶中威望最高的一個人。

王大爺也明白這一點,於是向許常德和張禿子問道:“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許常德撓了撓頭,諾諾地說:“王大爺,我看沒必要請神探趙麻子來黑貓嶺吧……”

“此話怎講?”

“不知王大爺聽說過沒,十九年前李大善人為了給獨生兒子——也就是李家少爺李莫展——辦滿歲酒。他在宅子裡擺了一場大宴,還請來了縣城的戲班,熱鬧了三天三夜。”

這件事王大爺是知道的,當時雖然他還在省城混袍哥,但也從旁人嘴裡聽說過這事。不過,這又和甄別李莫展的身份有什麼聯絡呢?

許常德又神神秘秘地說道:“李大善人喜歡書法,寫得一手好字。那天搭戲臺的時候,他一手抱著李家少爺在臺子上,一手握著毛筆,當場寫了一副龍飛鳳舞的大字,寫的是‘難得糊塗’這四個字。”

“那又怎麼樣?”

“後來,李大善人為了向鄉民們展示這幅字,將李家少爺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雙手舉起了條幅。這時,還是嬰兒的李家少爺在桌上亂爬,手按到了盛滿黑墨的硯臺裡,然後手掌又按到了剛寫好的條幅上。”

“哦?!”王大爺瞪大了眼鏡,“你是說,寫有‘難得糊塗’的條幅上,留下了李家少爺的掌印?”

許常德點了點頭,說:“是的,準確的說,應該是李家少爺的指印留在了條幅上。這件事,那天去喝滿歲酒的鄉民都知道。”他身旁的張禿子也附和道,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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