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筆在戲子的左右小腿上連點兩下,封住了腿部血脈。
撲通!
戲子雙腿一軟,猛地跪倒在地上。
爺爺騰身翻躍而起,定屍筆閃電般刺出,唰地沒入了戲子的後腦,筆尖又從戲子的眉心穿腦而出。爺爺唰地收回定屍筆,戲子的腦門中央出現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窟窿,鮮血向前飈射出兩米多遠,這個魁梧的戲子面朝下撲倒在地上,再也沒有了聲息。
我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定屍筆的筆頭可是柔軟的呀,但是在爺爺的手中,定屍筆卻變得無堅不摧,殺傷力極其強大,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
看來,我一直都沒有了解爺爺的真正實力,我也一直都沒有了解定屍筆的強大力量。
之前我最眼饞也最羨慕的便是虎子叔的追魂劍,就算沒有追魂劍,蔡四喜的奪魄劍也很不錯啊,我以為那才是真正的神兵,反而低估了自家兵器。我還以為定屍筆無非就是用來對付邪物的法器而已,沒想到在人類的戰場上,它依然是神芒畢露啊!
兩旁的花船上面升起了大紅燈籠,燈光潑灑下來,將我們的送葬船映照得亮堂堂的,我們的身影也全都曝露在光亮下面。
因為之前跟打漁子的人幹過一場,所以這次面對高臺門的人,我並沒有先前那麼緊張。
不過從衣著打扮上來講,高臺門確實比打漁子要顯得詭異陰森。
高臺門人穿著花花綠綠的戲服,臉上還塗抹著各種濃妝,看上去詭異莫名,竟跟那祭奠用的紙人非常相似,就像是一群從陰間跑出來的妖魔鬼怪。
但是從這些人的身手來看,他們的功夫偏向於陰柔,比打漁子一派貌似還要厲害一籌。
而且,高臺門人眾多,兩艘花船加起來少說也有四五十號人,這比打漁子的陣勢大了一倍不止,這次還想全身而退,恐怕有些難了。
雖然爺爺和虎子拼盡全力斬殺強敵,但無奈雙方人數相差懸殊。剛開始還能夠勉強抵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場面基本上被高臺門慢慢控制,爺爺和虎子也被對方給死死壓制住了。
唰!唰!唰!
幾道劍光過後,又有兩三個高臺門人倒在虎子面前,鮮血在他們塗滿彩妝的臉上橫流,死狀極其猙獰。
虎子踉蹌著退回來,跟爺爺背靠背站立在一塊,他的身上滿是血跡,已經分不清是敵人的鮮血還是自己的鮮血。
“三爺,對方人數太多,再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就算不被他們殺死,我們也得活活累死!”虎子的胸膛劇烈起伏,喘息聲就跟扯風箱的聲音一樣沉重。
吧嗒!吧嗒!
鮮血順著爺爺的指縫滴落,很顯然爺爺也負傷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高臺門要顯得比打漁子更有道義一點,他們一直在圍攻爺爺和虎子叔,從始至終都沒有對我們倆個小孩下手。當然,也許敵人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兄弟們,他們堅持不了多久了,大家上啊!”一個帶頭的戲子大聲叫喊,給己方人馬壯膽助威。
其他人聽見帶頭人這麼一吆喝,頓時振作士氣,再一次圍攏上來。
虎子面容繃得緊緊的,滿臉鮮血的樣子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他倒提著追魂劍,依然霸氣十足:“幹他孃的!想死的儘管放馬過來,蔡爺必定會送他一程!”
虎子氣勢十足,竟然震住了敵人,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不敢貿然上前。
空氣慢慢凝固。
突然,兩個不怕死的戲子終於按耐不住出手了。
一人挺槍而出,紅纓槍宛如出海蛟龍,凌空飛旋著刺向虎子的胸口。
而另一人則施展出滾地刀法,掄起朴刀斜劈虎子的腳踝。
兩人一上一下,配合得非常默契,而且出招十分兇狠,想要一招致虎子於死地。
“找死!”虎子暴喝一聲,目光如電,一股無形殺氣猶如海浪般朝那兩個戲子席捲而去。
只見虎子側身避開當胸而來的紅纓槍,同時閃電般出腳,準確無誤將那把朴刀踩在腳下。
“呀!”怒吼聲中,劍光沖天而起,嚓地斬斷紅纓槍頭。與此同時,虎子足尖狠狠一跺,一股強大的勁氣力透足尖,那把朴刀咣地一下震盪開去,那個戲子猝不及防,虎口震裂,鮮血長流,朴刀脫手橫旋飛出。
唰!唰!
眾人都沒看清虎子是怎樣出手的,只看見兩道劍光中混雜著兩道血光,兩顆人頭高高飛旋而起,掛在了花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