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一聲,猛地將竹篙扎入水中。
長長的竹篙直貫水底,船伕身上的黑袍瞬間膨脹起來。
我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個船伕好生威猛,在這湍急的江面上,他竟然憑藉一己蠻力,硬生生將烏篷小船固定在了江面上,烏篷小船在江面上旋轉兩圈,緩緩停了下來。
船伕露出這一手功夫,真是牛逼到爆!
我和顏蘇情不自禁對望一眼,心中暗自盤算,以我們現在的狀態若是跟這個船伕動起手來,決計不是他的對手。
可是,這江水滔滔,要想跳水逃走又不太現實,很有可能會被水流捲走,連個泡泡都冒不出來。
我和顏蘇就像被逼進了一條死衚衕,上不得上,下不得下,非常窩火,卻又無可奈何。
這個時候,就聽船伕一聲暴喝:“起!”盡冬縱號。
第七十一章屍渡
伴隨著這聲鏗鏘有力的“起”字,我和顏蘇齊刷刷跳了起來。
這只是一種本能反應,隨即我便知道,船伕喊的並不是我們。而是船艙裡的四個死人!
說來也著實奇怪,船伕這一聲“起”尾音剛落,船艙裡的四個死人彷彿得到某種指令,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他們就像牽線的木偶。一扭一拐地走出船艙,在船艙上兵排成一列。
我和顏蘇趕緊退到邊上,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道來。
這個時候,就見船伕蹲下身子,開啟底層甲板,從下面摸出一把尖刀,還有一隻被套著編織袋的大紅公雞。公雞的腦袋不時轉左轉右,露出慌張的神情。
船伕也不多話,尖刀直接捅進雞脖子,公雞掙扎撲稜了幾下,連叫都沒有叫出聲來。
船伕猛地一拔刀,滾燙的雞血飈出老遠。
船伕將雞頭割下來。雙手捧著血淋淋的雞頭,神態虔誠地跪在甲板上,輕輕放下雞頭。
而後。船伕又點燃兩支白色蠟燭。
令人感到離奇的是,這麼大的雨,竟然澆不滅這兩支白色蠟燭。
蠟燭的光亮並不是尋常所看見的淡黃色,而是詭異的幽藍色。
船伕站起來,拎著無頭公雞。圍著那四個死人走了一圈,將雞血淋到他們身上。
那四個死人就像四根木頭樁子,杵在甲板上一動也不動。
腥臭的雞血在死人慘白的臉上流淌,沖掉了死人臉上的粉底,變成了唱戲的大花臉。
船伕隨手將死雞扔在地上,掀起長袍,從懷裡摸出厚厚一疊黃裱紙。
手一揚,那些黃裱紙就隨風胡亂翻飛,如同蝴蝶般墜入江中。在水面上鋪了一層。
船伕用一種怪異的唱腔,對著江面叫喊道:“黃泉路上莫回頭,亡者屍渡鬼門開!”
說完這句話,船伕從懷裡掏出一卷小冊子,雙手朝著兩邊鋪展開。
我眼尖,發現那本小冊子封皮漆黑,上面不知用顏料還是硃砂寫著三個字:生死薄!
生死薄?!
這船伕難不成還是閻王爺麼?!
“王文華!”
“萬偉!”
“蔡明全!”
“範英!”
船伕依次念出生死薄上面的名字,然後大手一揮:“時辰已到,上路!”
那四個死人彷彿能聽懂人話,居然依次排隊走到甲板邊上,就像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跳下船。
奇怪的是,這種屍渡跟普通人落水不一樣。
屍渡的死人落入水中,就像冰棒似的,竟然是直立懸浮在水中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沉下去,就那樣順水漂流。遠遠看去,還能看見四顆黑乎乎的腦袋在一沉一浮,感覺那四具死屍像在泅渡一樣,也難怪會叫“屍渡”。
做完這一切,船伕回頭看著我和顏蘇。
我和顏蘇心裡突地一跳,暗叫不好!接下來船伕肯定會對付我們了!
“你想怎麼樣?”顏蘇體質虛弱,雖然我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我還是勇敢地邁前一步,擋在顏蘇面前,警惕地看著船伕。
船伕朝著我們一步步逼近:“我說過,黃泉擺渡船只載死人,不載活人!”
今天真是個倒黴日子,外出遇上的全是惡人,看來以後出門要先查一查老黃曆。
可是,還不知道有沒有以後呢!
現在我們在這滔滔江面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們要怎樣應付這個黃泉擺渡人?想要繼續借助顏蘇的瘋魔狀態肯定是不行了,顏蘇這麼虛弱,不可能再次進入瘋魔狀態。即使能夠強行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