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圓圓地看他,他卻不知道在想什麼,雖然目光一直沒離開她,眸子卻深深的,像是陷入了什麼夢境。
阿狸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師父你在想什麼?”
葉流白展顏一笑,眉峰微抬,俊朗的面孔湊得一近再近,險些就撞到小姑娘的鼻子尖兒,他說:“在想我的小狸貓穿嫁衣的樣子。”
“師父,”阿狸一下子紅了臉,雖然這也是她一直以來的心願,但是……她低下頭,半響,又抬起頭,目光有些閃爍,“我暫時不能成親。”
男人細長的手指插…到她的指縫中,絲毫不理會她的掙扎,一握再握,“你要給拂玉君守寡?我的小狸貓終於長大了呢。”他微笑地看著她,幾分感慨,幾分戲謔。
“不是守寡,雖然……”阿狸彆扭地移開眼神,不去瞧他那星辰海一樣浩瀚又深不可測的眸子,“我……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我和他畢竟成親了,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可是那畢竟發生了。他剛剛死去,我就馬上成親,我總覺得不太道義。”
阿狸的眼神四處飄忽,這個房間處處都是她和師父的回憶,小的時候,師父抱著她手把手地教她習字,冬日的夜晚,窗外大雪紛飛,屋內暖意融融,很多時候她寫著寫著就在他懷裡睡著了,等再醒來,已經睡在了師父的床上,而葉流白則在不遠處的琉璃榻上,閉目打坐,黑髮如雲,紫衣盛花,膝下放著那捲他時常翻看的古書,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她就開始貪戀他懷中的溫暖了,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她就習慣了睡醒之後第一個要見到師父的臉才安心,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喜歡上了他?
幾番風雪,幾度春秋。
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而他一直步履不停,也從不回頭望她一眼。
忽然有一天,他停住了腳步,轉身,握住了她的手。
她多想就這樣撲進他的懷裡,但是,有個人從背後抱住了她,她掙了掙不開,踢也踢不掉,等到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人,卻發現那個混蛋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兩個黑爪印兒。
“小狸,你喜歡我麼。”惶惶然,她眼中的他神情憔悴,雖然笑著,卻滿目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