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葵山山主拂玉君是個什麼人物,竟能引四方妖魔朝奉,若不給他進獻夫人,他就叫妖物去哪裡作亂,可憐了這些年輕貌美的公主啊。”
管家唉聲嘆氣地說完便退了出去,留下幾個年輕嬌俏的丫鬟在裡外間伺候。
葉流白站在視窗,呼吸著溼潤的冷冷的空氣,三千銀髮一絲不苟地梳在玉冠之中。
他的師父,紫涵真人曾給他看過一幅畫,一幅變幻莫測,時時刻刻流動的活著的畫。
那時,師父一邊指著畫一邊說,“距亂世煙火七百里,距人間紅塵七百里,那就是飲玉長生府。這幅畫流傳了幾千年,一直在步天宮,為師死後,就把它燒了吧。被它人見到,徒增妄念。”
葉流白心中升起一絲趣味,眼前的長生府,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和當年師父給自己看過的一般無二。
也就是說,建造這座大宅的主人,要麼見過那幅畫,要麼……他曾經是畫中人。
一夜暴富的乞丐,久病臥床的美□□子,三百年前和阿狸的屍體一同消失的鳳鳴春曉劍,神秘莫測的長生府,雨夜被困鶴川的燕國送親行列,小葵山山主拂玉君……這一切真的僅僅是巧合?
陰鳳歌,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還是說……
你根本就不是人。
葉流白正想著,忽然背後有人朗聲大笑。
☆、第18章 香木源
來人正是陰鳳歌,他身後跟著那個叫時荷的女孩兒,那個和顧太乙一模一樣,拿著她的鳳鳴春曉劍到步天宮的女孩子,她的親姐姐名叫時蓮,南楚第一美人兒,也是南楚首富陰鳳歌唯一的女人。
葉流白轉頭看向他,二人目光一碰,電光火石之間,兩個人中龍鳳,世間翹楚的男人已經完成了初次的互相打量。
葉流白看陰鳳歌,大驚。
葉流白這個人素來情感波動十分微弱,別說泰山崩在他面前,就算五嶽全都在他眼前碎成渣渣,他也不會眨一下眼,潮起潮退,日出日落,冬去春來對他來說不過風中塵埃。
在步天宮的弟子們看來,他們的掌門,蓬萊真人葉流白完全是個無情無愛,無慾無求的仙人,三百年前,連自己的師脈徒弟自刎面前,他都沒皺一下眉頭。可此時此刻,葉流白竟然驚了,這個陰鳳歌活脫脫一個男裝的小狸,有八分像她,怎麼可能呢?
葉流白一直認為,小狸的真面目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太過漂亮,這種漂亮很危險,所以小的時候,自己就用法術隱去了她的真容……那個叫時荷的女孩容貌和後來的小狸雖然一模一樣,但並不值得訝異,畢竟那時的小狸,見過她的人很多,可這個陰鳳歌……怎麼可能呢?葉流白想著這許多,眉頭微微蹙起。
陰鳳歌看葉流白,也很吃驚。
陌上拈花傅汝玉,孤鴻踏雪葉流白。
一詭一正,一魅一清,一巫一道,一亡一生,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同樣是九州十二國不滅的傳說。
不等陰鳳歌寒暄,葉流白便道:“府主且帶我去看陰夫人。”
陰鳳歌眯著雙眼,似乎在笑,又似乎他的眼睛後邊還有一雙眸子,正冷森森地隱藏在笑意之後窺視著面前的人。
對於見到葉流白之後,對方的第一句話會怎樣講,陰鳳歌設想了許多種可能性,譬如詢問鳳鳴春曉劍的來歷,詢問時荷的長相,甚至是自己一夜暴富的原因……但他都沒有。他只是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裡,說了一句最普通,卻也是眼前情況下最該說的話。
陰鳳歌一直對自己的相貌和才智都很自信,不過這兩方面的自信在同一天裡都遭受了極大的打擊,一次是被南相柳,一次是被葉流白。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一些,但仍沒有停下的跡象。
滴答,滴答,滴答,落在芭蕉葉上,淋在牡丹花瓣間……
這雨水啊下的纏綿得很,就像是久病不起,纏綿病榻的美人兒。
陰鳳歌的妻子名叫時蓮,她的父親曾是南楚的大司寇,所以說秋蓮是個不折不扣的貴族。
他們的臥房在宅院西北角的最深處,淹沒在奼紫嫣紅的牡丹海中。
然而,這裡確實這座大宅的死門之處。
一路走來,葉流白頗是不解。
富人建宅都是很有講究的,特別是自己臥室的選址,陰鳳歌卻反其道而行,偏偏選了大宅死門的位置做臥房……更奇怪的是,臥房中還有一口井,陰鳳歌說那是一口風水井。
在臥房,葉流白見到了時蓮,還有名為香木源的神醫。
時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