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挪出府去。另外……”張二爺頓了頓,眯著眼睛道:“玉佩也不是不能偷龍轉鳳。”
再說春曉回了自己房裡,白天侍候她的丫頭早沒了影兒,她又是獨一個洗漱換衣,才收拾妥當忽地就聽窗戶‘撲稜’一聲,因她全神貫注的想著白日裡的事,這一聲把她驚醒,倒是嚇出一身冷汗,緩過神忙過去推窗子看,外頭除了屋簷下燈籠散發的淡淡氤氳的光暈,什麼都沒有。
春曉以為是鷹隼,乾脆出了房門跑到窗下往天上張望,也是什麼也沒尋見,心裡有說不出的失落,想著龔炎則帶著狐疑看自己的那一眼,恨不得立時到他近前去問一問。她咬著唇角垂下眼簾,餘光裡箭地上有個鵪鶉蛋大小的球,彎腰撿了起來。
原是蠟封的藥丸,“方才是這個砸了窗子?”春曉晃了晃,疑惑的回了屋。
把燭臺端到桌子上,隨後坐下,就著光亮把蠟丸捏開,裡頭還真是藥丸,被一張蠟紙包著,她一手捏著藥丸,一手捏著蠟紙,但見蠟紙上寫有字跡,“盧栽贓,張難傍,三爺靠不上;冷梅溫酒,一丸藏命。”
春曉皺緊了眉頭,移過目光看那硃紅色散發著淡淡梅香的藥丸,藏命?往哪藏?直到捏著藥丸的手指僵住,才把藥丸仍舊用蠟紙包住,放回蠟封裡。
“送藥丸的,難不保也是個魑魅魍魎。”春曉唸叨歸唸叨,仍舊把藥丸放在香囊裡,貼身放好,又仔仔細細想了想,臉色沉了下來,盧正寧真是陰魂不散,當初不若一箭斃命省心,至於張家,本也沒打算倚靠,三爺……,為何說三爺靠不住?
早前太師府裡,龔炎則合上屬下送來的信箋,抬手撐住額頭,用力的揉了兩下,忽地揚聲道:“福泉!……”
福泉就在門邊候著,忙應聲,“在呢,三爺什麼吩咐?”
龔炎則站起身,走到衣架旁把大氅取了下來,道:“早前說過要出一趟遠門,上一趟的事沒辦利索,這就走,你去叫上兄弟們,立時就走。”回過身來一面往外去一面道:“趙福留下。”
“三爺這會兒去哪?”福泉要去準備馬匹,眼瞅著三爺往屏門去。
“張家。”龔炎則說著話,人已經出去了。
龔炎則往張家去,張二爺往太師府來,兩下里倒是錯過去了,龔炎則在張家大門外知道張二不在,便說要春曉出來,門子趕忙通傳,這會兒春曉也才收了藥丸正想著蠟紙上留言的意思,聽說龔炎則來見她,忙不迭的就往外奔,出了小門,就見巷子裡男人筆直的身姿背對著自己。
“三爺……”春曉氣喘吁吁的站定,龔炎則轉身,指著巷子外的街角,“箭的方向恰是從你後方過來,一箭將人的頭顱釘在青石板上,力道十足,爺一晃神以為是你射的,但很快否決了,箭是從爺的左臉頰擦過,而你習慣把連弩戴在右臂上,且車門在右側,若你從左側車窗探出身。”龔炎則抬起手臂比劃了一下,“太過掣肘,容易射偏,除非你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但在車廂裡還有一個丫頭,若你真這樣做了,那丫頭不會看不見,她並非你的心腹,見你如此必然驚叫。”
春曉順著龔炎則的思路道:“您是騎在馬上,若要箭矢擦過臉頰,那人身量必然極高,也有可能是伏在高處射擊。”說完看向巷子外的層疊的二層閣樓,蹙了蹙眉,“射程這樣遠,不是弩能達到的。”
龔炎則點頭,卻道:“讓爺疑惑的是,射進祝時讓咽喉的箭,卻是與你的箭很相似。”
春曉冷笑:“是又如何,我就在車廂坐著,許多人都看見的,難不成我會飛天遁地不成。”但見龔炎則沉著臉,眉宇擰著,便伸手過去撫了撫,把龔炎則驚了一下,反手將她的握在手裡,笑道:“不就是死了個臉大的蠢物麼,叫人當槍使的團團轉,死也不冤。”又細細端詳春曉一番,“爺這會兒又要出遠門,把你放在張家著實不放心,張家能讓祝時讓隨意出入,看來也並非什麼門禁森嚴的人家。”說到這眸光顯出輕蔑,接著道:“上一回帶你去的那處宅子,你先住下,什麼事等爺回來再說,爺把趙福也留給你,他在瀝鎮混的不錯,外頭的事情你吩咐他就行。”
春曉聽說他要走,心裡一陣不捨,又隱隱覺得三爺並非只是個商賈,正因如此,倒叫人格外擔心,悶著頭便不肯吭聲了。
龔炎則默默看了她一陣,無奈嘆氣,將人摟在懷裡抱了又抱,待巷子口有馬蹄聲傳來,春曉忽然將他抱緊,埋著臉道:“小心些,婢妾等您回來。”
龔炎則這心裡從未有過這種難受的滋味,面上一徑冷著,將人從懷裡拉出去,轉身大踏步去了。
春曉見他筆直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