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三哥,三爺,三大爺,您……攖”
龔炎則假意冷瞥一眼,“你大爺的……還三大爺呢。”說罷推門進了淨房。
周祥雲就見龔三爺慢條斯理的解開釦子,鬆了腰帶,除了外裳,還真是要沐浴的架勢。明明知道不會一直瞞著他,早晚要說,可他就得覺一時一刻都是焦心,上前一把扯住龔炎則要扯開裡頭中衣的手,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三哥,我親哥,您就說您想這麼著吧,咱哥倆誰跟誰?”
“人都叫你小諸葛,爺不說,你自己想去。”龔炎則嫌棄的扒拉開他的手,赤了上半身,這時有小廝往裡抬水,周祥雲只得讓開,低頭想了想,到底差哪了?忽地靈機一動,舉手給了自己一巴掌,聽著響亮,也是空響,繞開小廝擠到龔炎則身邊,躬身施禮,“今兒是小弟冒昧,第一回見小嫂子也沒過去請安,是小弟失了禮數,特奉上紫玉手談一副,聊表歉意,還請小嫂子不要嫌棄。”
龔炎則也不說話,等小廝出去了,伸手按在褲腰上,斜睨著周雲祥,“爺們洗澡你也看,趕緊出去。”
誰想看了?你有的我都有!周雲祥心裡咆哮,面上越發的‘低三下四’,腆著臉笑道:“這一趟走的遠,路上也蒐羅了幾樣東西,不過擱在您眼前就不值當什麼了。”
“爺聽說,你在山西得了一副水晶棺。”龔炎則立在浴桶邊,淡淡的問。
周雲祥一愣,“您要那個?那副棺材也算不上多稀奇,不過是精緻一些,放在冰窖裡不腐爛、好封閉,別的倒沒多大用處,我弄回來也是想著送給六弟的上峰,那位要挪位置了,賀他升棺發財。”
龔炎則點點頭,周祥雲六弟的上峰不過是個五品官員,如此說,這副棺槨確實不算貴重,便道:“水晶棺給爺,爺還存著一副紫檀的,你讓人抬回去。”
“哎呦,那敢情好,我這可是賺了!”周雲祥嘴角一咧,低聲問,“您要那棺材幹嘛?”
龔炎則只把人往外攆,周雲祥被勾起好奇心,揪著不放,但聽三爺沒好氣道:“棺材除了放死人,你覺得還能做什麼?”
周雲祥噎住,隨後又聽三爺道:“你要找的那個就在後巷裡。”便見門板呼扇一下被推上,差點拍他面門上。
……
靶場,春曉在屋裡躺了一陣,本想歇一覺,卻怎麼也睡不著,又膩煩流淚,只拿了短刃出去,獨個練習龔炎則教給她的近身搏鬥術,說是搏鬥術,其實是經三爺改動過的,因春曉氣力不足,這套行法以刺殺為主,要訣是快、準、出其不意。
春曉正邊琢磨邊比劃,登雲小跑著來,這兩日她侍候小假,也知道規矩,小假姑娘做事情的時候千萬不要去打擾,她就曾親眼見過,小假姑娘倚著臨窗大炕看書,看的入迷,幾個小丫頭玩鬧把毽子踢到窗戶上,當即嚇了小假一跳,竟是嚇哭了,三爺就在隔間,聽見動靜臉都皺巴了,出去將幾個丫頭全都攆出了外書房,如今院子裡只用沉穩的小廝灑掃庭院,再就是留她一個侍候端茶倒水。
登雲心裡雖急,面上卻沉的住氣,直等春曉往這邊看。
原是她跑來春曉就看到了,這時收了兵刃往這邊走,一面抽了帕子擦額頭的汗。
登雲守規矩的低著頭,長話短說,“大太太請范家祖母及幾位姑娘在大房吃茶說話,派人來請姑娘過去。”
“三爺呢?”春曉按住眼角的淚,微微仰著頭問。
“三爺才出府去,姑娘……”登雲沒說完,就見春曉轉身背過去,語氣清冷,“去回大太太,說我侍候三爺出府了,晚些回來靈堂見,有什麼話要說,也叫老太太聽聽。”
登雲不敢反駁,只得自己在心裡琢磨怎麼回話。本以為春曉只是託詞,不想竟真的回屋取了披風往外追三爺去了。
先不說春曉追沒追上龔炎則,只說登雲準備好了措詞,又在廚房裝了兩碟子新出鍋的糕點,捧著食盒朝大房院子去,到門口叫小丫頭回稟,小丫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懶洋洋道:“等著吧,裡頭姑娘們正在換衣裳,你來的不湊巧了。”
登雲就在外頭等著,不一時就覺得冷風颳臉,腳凍的木了,捧著食盒的手冰涼,透著十個指甲縫冒寒氣,身子自裡往外打冷顫。
小丫頭們都窩在查房裡吃零嘴,方才范家姑娘來沒少打賞,一個個樂的眉開眼笑,圍爐嬉鬧。
不知多少功夫,抬頭見天上掉了雪粒子,卻還沒個人出來叫她進去,登雲跺了跺腳,撲了撲身上沾的一層清雪,餘光裡見正房門簾撩了條縫隙,露了一條臉出來,登雲過目不忘,一眼認出是大太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