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讓我,看看你身上出疹子沒。”
春曉就知道盧正寧不放心,瞥了眼死死低著頭的思嵐,感嘆道:一念為善,一念為惡,忽然弄不懂思嵐到底是善還是惡,說是善,屢屢為惡,說是惡,本身卻也是被逼無奈,然而被逼無奈也是自找的償。
思嵐久久聽不到春曉應聲,忐忑的抬頭,春曉的目光帶著琢磨的意味落在她身上,並不冰冷尖銳,可思嵐一下就感覺火辣辣的,麵皮都要被燒著了,慌忙把頭又低下去。
“我身上也有的。”說完伸出手臂,撩開袖子給思嵐看。
思嵐極快的掠了眼,胡亂點頭,轉身捧起水盆就往外去,背影有些慌亂,更像是不敢面對春曉。
春曉想起夕秋曾說,思嵐會兜著點心碎渣喂野貓,可想不是惡人,可偏偏做的全是助紂為虐的事,可想,人不該私心太重,也不該為了點私心什麼都不顧,到頭來,惡果還得自己嘗。
思嵐倒水回來時領來個郎中,走路很慢,思嵐催說好幾回。
郎中進了屋子,思嵐哆嗦著嘴角道:“大爺,大爺請的郎中,叫給姑娘治疹子。”
春曉才知道思嵐方才去回稟盧正寧了,盧正寧這才叫郎中來,她身上的疹子並不是風吹得的,而是太師府出來時抱的水仙花,把花汁漫在臉上身上引起的過敏反應。這裡是盧正寧的地方,請來的也不是相熟的郎中,春曉一時提起了心。
“請姑娘伸出手來。”老郎中一臉花白鬍須,坐下後喘了一陣才與春曉道。
春曉一邊覷著老郎中的神色一邊道:“不過是衝了風,起疹子也是尋常,煩勞郎中給開些藥便好。”
郎中眼皮都沒抬,重複著:“手伸來。”
春曉咬唇,沒法子,把手腕身了過去,故意露了些裡頭的手臂,叫郎中看見紅腫破皮的疹子,想叫郎中忌諱,隨便敷衍過去就罷了。
哪想老郎中十分敬業,仔仔細細的號脈,閉門沉思著,好半晌也不曾移開手。
春曉忐忑的盯著眼前的郎中,生怕錯過一絲表情,接下來不好圓慌。
思嵐比春曉著急,盧正寧還在等著老郎中去回話,忍不住催促道:“鐵先生,我家姑娘怎麼樣?”
春曉神經一繃,卻見老郎中花白的鬍子抖了抖,腦袋向下點了點。
春曉怔了怔,思嵐慢慢湊進探看,竟是發現郎中已經睡著了,不禁惱道:“鐵先生!”
“啊?……啊。”鐵郎中掀開眼皮,只露了一條縫,看了眼怒目而視的思嵐,輕輕咳了,說道:“換手。”
春曉換了手放桌上,鐵郎中又是半晌的號脈,道:“姑娘體內該是中過毒,如今仍有殘毒,不知姑娘有哪些不適?”
春曉詫異的愣住,“中毒?”
“是一種叫做流星草的毒,這種毒忌食葷、忌情動、忌生子、忌夜行。”鐵郎中說的煞有其事,便連思嵐也愣住了,聽鐵郎中肯定道:“你身上起了疹子並不是風吹的,乃是夜行犯了流星草的忌諱,毒發而生。”
明明是水仙花花汁過敏,春曉不由狐疑起來。
思嵐則‘啊’了一聲驚訝道:“幸虧姑娘愛食素又一直沒有孩子,不然早毒發了……”想到不通的地方,因問:“夜行也有幾回,不曾起疹子啊,再說情動……”她想到三爺在家,必然宿在春曉房裡,這樣也不曾情動麼?
鐵郎中擺擺手,道:“夜行指的是子夜出行;情動指的是無邪之思,不動歪心思無礙的。”
“不動歪心思……”思嵐吶吶的臉兒一白,不再問了。
春曉若有所思的看向老郎中,但見他一手撫著鬍鬚,鬆弛蒼老的眼皮下眸子暗光閃動,便跟著警醒起來,試探道:“那不知我還有沒有救?”
鐵郎中做沉思狀,半晌才道:“那要看姑娘想怎麼個救法了,若只治療臉上的疹子,這叫治標不治本,只老夫一副方子便見效,但以後依然要忌夜行,否則反覆毒發,對你有弊無益。另一個說法,便是祛根兒,需要一種草藥作引,此草藥加進去,服用時心如刀絞、胸悶難忍,但只要堅持服用四回,葷可食、夜可行、情可動、子可留,一勞永逸。”
“什麼草藥?”春曉似聽懂了,緩慢的問道。
鐵郎中凝著春曉,回道:“生天草。”
逃出生天?春曉眼皮一跳,微微低下頭去,心跳的厲害,極力壓制住,道:“我也不知何時中了毒,若果真如此,自然是不想再受其轄制,一勞永逸最好,不論受什麼樣的苦,我都挺的住,就請鐵先生開方子吧。”
鐵郎中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