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
春曉左右看了看,屋裡的桌面上什麼都沒有,一咬牙,轉身跑了出去,在茶房尋了一壺涼茶,抱著茶壺往樓梯上跑,就見龔炎則靠在門口,一張臉猙獰可怖,似用盡全力靠住門板,兩手握拳的關節都是青白色。
春曉是中過迷丨藥的,知道中了迷丨藥很難控制自己,忙開啟壺蓋,迎頭澆了下去。
漸漸感覺龔炎則面色平復下來,喘息卻還沉重,敞著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他始終閉著眼睛,聲音極度暗沉,“你先回去,這裡沒你的事。”
春曉沒動,抿著唇,死死的盯著眼前陰寒的男人。
“爺說話你聽不見麼?讓你走,滾!”龔炎則猛地睜開眼睛怒吼,聲音卻似被蜜蜂蟄了一般忽地扼住,但見春曉雙頰佈滿淚痕,眼睛通紅的滴滴答答無聲落淚。
“曉兒,你,你又會哭了?……”龔炎則雙手並用的爬了起來,身子卻站不穩,高大的軀幹轉瞬間栽倒下去。
春曉面無表情卻淚眼朦朧,她品嚐到了淚水是鹹的,腦子是混沌的,無數的情緒衝過來,心頭酸甜苦澀俱全,見龔炎則暈倒,伸手要去扶,卻是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
晌午的時候,麥子隨龐九爺進了閣樓,嘴裡嘟囔著:“這處本來是給您讀書辦公的,什麼閒雜人都能進來的麼?九爺就是對人太和氣了些,才慣的她們商量都不商量一聲,就把什麼表兄表弟表侄子的安排過來同住。”
龐白前頭走著,好脾氣道:“不過是同住幾日罷了,待老太太出殯這些人就都散了。”
“出殯?那也還要一個多月以後的事,也是奇了怪了,在家過了年再來不也一樣,非年前擠到人家來。”
“你也知道是人家,既不是自己家裡,就更沒你說嘴的地方,快打住罷。”說罷搖搖頭,上了樓梯,龐白才上了沒兩步就覺不對,空氣裡的異味對於醫術高明的人來說過於明顯,他疾走的轉過樓梯拐角,就見走廊深處躺著人,忙近前查探。
就見側臉趴著的是龔三爺,龐白心口一跳,伸手將腳邊的女子翻過身來,就見留海蓋了半張臉的女子正是春曉,他一慌,忙探手在鼻端,氣息雖輕卻還平穩,這才放下心來,也不管龔三兒死活,只把春曉橫抱起來,正想放進屋裡,卻見屋裡地上凌亂,桌椅倒成一堆,再往裡去,有個長相古怪的女子歪著頭,***著身子倒在床上,即便不懼死人,冷不丁看到還是驚駭住。
龐白眼見這裡沒法安置春曉,就退了出來,直接抱下樓。
這時麥子從茶房出來,嘟囔道:“奇了怪了,我明明把茶壺刷洗乾淨放在裡頭了,還涼了開水,怎麼就不見了呢?”說著抬頭,就見九爺抱著個女子下來,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哪來的?”
“茶壺在樓上,你快去取下來燒一壺熱水來。”也不解釋,轉身把人抱進書房。
麥子目瞪口呆,頓了頓,聽見九爺催促了一聲,方才往樓上去,不一時龐白就聽麥子一聲驚叫,隨後屁滾尿流的從樓梯上滾下來,撲到九爺房門前,驚恐的指著樓上道:“死……死人了!”
龐白輕輕皺著眉,不溫不火道:“只管取壺燒水,旁的事與你無干。’
麥子跟著九爺多年,雖九爺說的雲淡風輕,但看神色便知已沒了耐性,只得硬著頭皮再上一回樓,把茶壺取下來,繞過龔三爺的身子,更不知屋裡還倒著一個,兩股發顫的下了樓,在茶房裡把水燒上,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水開忙去與九爺回稟。
龐九爺叫麥子兌了溫水端來,另外端溫茶來,待麥子把水放在旁邊的小几上,就見九爺親自打溼帕子,捧起脖子,輕輕的把留海撥開,便是一愣,只見臉頰一面嬰兒巴掌大的硃紅胎記蓋住了半張臉,再看另一面,確實不是別人正是春曉的容貌。
難不成是描上去的?龐白把打溼的帕子在春曉臉上仔仔細細的擦了一回,那胎記卻不是他想的是描畫上的,而是真實存在的。
龐白心下疑惑,扭頭叫麥子端茶來,又拿出龐家內製秘藥就著茶水給春曉喂下去,然後把人安放好,站起身,轉身見麥子不可置信的盯著榻上人看,結巴道:“她,她不是那個春曉?可她的臉怎麼了?”
龐白自己倒了一盞茶,走到視窗朝外看著,手指見捻動杯身,麥子卻不曾留意,那杯子是方才喂春曉吃藥的,龐白慢慢把被子舉至唇邊,深深聞著茶水蒸騰的熱氣,燻的鼻尖、嘴唇溼軟,心也跟著軟成一團,也不知站了多久,他始終捧著茶沒喝。
身後女子嚶嚀,龐白忙把茶盞放下,走到床邊。
春曉一手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