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給馮氏幾分顏面,卻是他高看了,馮氏整個就是個蠢貨!
龔炎則再沒看那幾個小廝,招手叫很快探頭又很快縮回去的丫頭,原本院子裡灑掃的那個,丫頭咬著唇從拐角出來,龔炎則擺手,“不用近前,你現在就去找福泉,找不到福泉就叫內管事來。”
丫頭遠遠的答應下來,小跑著去了。
龔炎則轉身進屋,一溜眼,見原本在裡間抹淚的春曉不知什麼時候去了西屋書房,多寶閣間隙裡,能看到她正聚精會神的伏案寫字,龔炎則腳尖一轉,走了進去。
“在寫什麼?”他邊走過去便問。
春曉原本寫字的手一頓,啞聲道:“只要專注做一件事,眼淚就能止住。”意思是三爺別來打擾。
龔炎則掃了眼她早前落在這屋裡的佛經,見她果然止住了淚,氣定神閒的一筆一劃靜靜的寫著,便不再言語,到一邊坐下打算看賬冊,豈料才翻開本皮,就傳來春曉斬釘截鐵的聲音:“您換個地方,婢妾會分神。”
龔炎則端著賬冊的手頓住,看了眼春曉,然後坐的稍遠些,兩人中間還隔著黃花梨嵌玳瑁圓桌,一時相安無事,龔炎則時不時的撩一眼春曉,見她果真不流淚了,心裡稍安。
半柱香的功夫,外管事的來應差,龔炎則也不多說,直接指著在長廊裡凍的面色發青的幾個小廝道:“給大太太把人送回去,與她說,三房既然不走公中開銷,那便還按老太太在時的慣例,讓她以後不用費心了。”
這位外管事是三房的,一聽便懂三爺的意思,垂了眼簾,道:“我便當眾與大太太說清楚,叫耳朵好的聽仔細了,省的回頭大太太貴人多忘事,讓人難做。”
龔炎則冷屑的點點頭,轉過來問立在一邊等著吩咐的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頭愣了愣,跪地回話,“奴婢登雲給三爺請安。”
“燈雲,你去打盆水來,一會兒侍候淨手。”龔炎則看了眼春曉所在的方向,囑咐道。
登雲不敢看三爺,更不敢看裡間,只規矩的出去打水。
登雲幹活還算麻利,只她端著水回來時,正與行色匆匆的福泉擦身而過,福泉極快的上了臺階,不曾喊一聲就進了玄關。
登雲頓住腳,踟躇著沒跟進去,福泉最懂規矩,如今這樣急必然是有事要回稟,自己跟著進去聽半耳朵都不好,待聽見裡頭有腳步聲,登雲這才在簾子外請示:“三爺,水端來了。”
“進來。”聽到三爺准許,她才低眉順眼的進去,就聽三爺說:“侍候她淨手。”
誰?登雲偷溜一眼,但見裡間似有人,忽地想起上一回與三爺被翻紅浪的女人,是臉上有胎記的丫頭吧?登雲進了裡間,見正是長相與俞姑娘相似的那位,心中明瞭,知道這位是借梯上房,以後造化不同了。
不敢怠慢,忙侍候淨手,可遞毛巾過去的時候,忽地就見人哭了,啪嗒啪嗒掉淚,可把她嚇的不輕,忙小聲問:“姑娘這是怎麼了?水燙還是毛巾不舒服?”
春曉知道自己分神就要落淚,擺擺手,道:“沒事,我眼睛有疾,是不是的掉兩滴。”這麼一說春曉都覺得鬱悶。
登雲等完不可置信的張大眼睛,可隨後又忙低下頭,不再多嘴,退後幾步,端著水出去了。
那頭龔炎則給了福泉一個帖子,道:“去見朱縣令,問問可有與十里堡當地那些人相熟的,把人領回來。”
福泉接過帖子忙匆匆的疾步出門。
春曉將毛巾蓋在眼睛上,身子委進圈椅裡,仰著脖子,耳聽腳步聲挨近,龔炎則道:“徐道長被上清觀連累,如今叫人圍住,出不來了。”
“為什麼?”春曉奇道。
“與善為同去的隨從快馬回來說,上清觀弟子行騙,將人家才要下葬的老祖父抬了回來,只說貼上他們的符錄人就能起死回生,結果爺不說你也猜到了。如今被人家堵在觀裡,這家人在十里堡也是大戶,一呼百應,整個堡裡大都是同族,又是獵戶、鏢師居多,也有帽兒山的山匪,一般人不敢惹,即便是爺對付起來也覺麻煩,方才已經叫福泉拿著名帖去見朱縣令,在縣衙裡尋個與他們家有交情的做說項,看來咱們還要再等一等了。”龔炎則瞅了眼春曉的眼睛,暗暗心疼。
“無妄之災。”春曉哼了聲,嗓子疼的不想說話。
再說福泉拿著名帖去縣衙,衙門裡一些人與福泉都認識,但論道稱兄道弟還得趙福,不過趙福從昨天開始就在屋裡挺屍,哪個來戳一戳,挪一挪,他就跟人家拼命,說都什麼不回福建去。如今看三爺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