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還有些發燙的手巾覆在臉上,好一會兒才取下來,春曉看著鏡子裡自己越發青的眼底,不禁一嘆,把手巾丟進臉盆裡,道:“拿新煮的雞蛋來。”
等小丫頭取了雞蛋來,思晨剝了蛋殼,舉著給春曉壓眼底,希望能緩解倦色。
一時夕秋問春曉是否擺飯,春曉才點頭,有明松堂的丫頭來傳話:“老太太請姑娘去一趟,有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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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委屈
龔炎則如今正遠在惠州,原是在臨縣接到急務,帶著人急急去了,惠州低處西北,如今冰天雪地,寒風烈烈,在惠州租賃的宅子裡與下屬會話攖。
“太子不好出面,這件事還是要陳相領頭,這一聲倒的局勢才有可能扭轉。”
“陳相乃三朝元老,有他在,太子便有臂膀。”
“可陳相願不願意趟渾水還兩說,不管如何,還是先見到人再說吧。”
龔炎則坐在正首,聽下屬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待告一段落,沉聲道:“人可找到了?”
“還沒有,不過有線索了,就在青燕山失去蹤跡,屬下吩咐人在山裡搜尋,一會兒就能回報。償”
龔炎則點點頭,看趙福,趙福忙走過來,壓低聲音附耳道:“沒回信。”
“送了兩封全沒回麼?臨縣也沒收到?”龔炎則皺了眉。
“沒有,許是路遠,飛鴿路上耽誤了。”趙福一臉苦惱的道。
在臨縣接到急務,三爺怕春曉姑娘惦記,寫了信兒派人送回府去,一共兩封,一封給的老太太,一封獨獨給的姑娘,只老太太與姑娘都沒回信。這都十來日了,三爺讓他再飛鴿一封,竟也石沉大海。
龔炎則心裡惦記,聽下屬彙報便有些不耐煩,幸好搜山的人及時來報,“並無發現。”聽罷,他擺擺手,叫屬下再去找,且下了死命令,“再找不到你們也不用來見我了。”
下屬們急惶惶的去了,龔炎則丟了手裡的羊皮地圖,手撐住額頭。
……
龔炎則不知道的是,他送去的信全在老太太手裡,這種事在龔三爺十二歲以後就再沒發生過,如今老太太卻伸手截了。
老太太靠著彈墨撒花引枕,微微眯著眼睛,與楊媽媽道:“原以為是個冷心冷肺的負心郎,竟還知道給女人寫信報平安,一聲聲細細的囑咐,倒似眼珠子怕受半點委屈。所幸還記得我是他祖母,信裡要春曉孝敬順從,還不算有了媳婦忘了娘。”
楊媽媽就笑:“哪能呢,三爺打小就近親您,最孝順不過的孩子。”
“我又沒說他不好,你急著護什麼。”老太太也笑了,“就是怕他把心思都用在春曉身上,將來娶的妻子可不就束之高閣了?寵妾滅妻這種事一旦出現,後宅便要波濤洶湧,家無寧日,正是破敗之象,萬不可讓他走上這條路。春曉並不是不好,卻要再磨一磨性子,我不信你沒看出來她那一身的硬骨頭,可不是一般女子有的。得磨平了,心放大度了,懂規矩知分寸,心有畏懼,這才能本分的侍候男女主子,她的位置在那擺著呢,這樣做對她自己也好。”
“老太太仁慈,連三爺的妾侍還要您操心,正是春曉的福分,三爺的福氣。”楊媽媽拿了美人拳給老太太捶腿,老太太攔了,“你也老大年紀,不用你侍候,叫佳玉進來。”
楊媽媽忙道:“不叫她,奴婢陪老太太說說話兒,捶腿不是什麼用力氣的活兒,奴婢還做得。”
老太太聽她這樣說便沒再攔著,一邊舒坦著兩條腿,一邊道:“我已經家裡去信兒,叫過年開春送幾個本家的姑娘來,住一段日子,瞧瞧品性,有好的就給三兒定下來。”
“還是老太太想的周到。”楊媽媽應承道。
這時門口有丫頭傳稟:“俞姑娘來了。”
老太太擺擺手,楊媽媽起身道:“請姑娘進來吧。”
春曉進了屋子,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屋裡只有老太太與楊媽媽,低了頭,恭謹的襝衽施禮,“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千秋。”
老太太抬頭就見春曉穿的鮮亮喜氣,臉上鮮見的勻了粉,唇上擦了胭脂,頭上戴的也俏麗,只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住她眼底的青影兒,頓了頓,伸手拉開炕櫃的抽屜,遞出一封信來。
楊媽媽沒動,春曉忙上前接了,就聽老太太冷冷道:“你們爺給你的信,我看過了,你心裡不會不舒坦吧?”
春曉伸過來的手一僵,低下的臉兒微微沉了沉,卻是轉瞬平心靜氣,道:“老太太也是惦記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