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留的尖尖的指甲直往茜娘臉上招呼,茜娘再野也野不過在市井長大的姑娘,沒兩個回合便吃了虧,眼眶捱了一下,髮髻也散開了,腰上被掐的嗷嗷直叫。
龐白見月盈應聲進來,眸光一閃,道:“你去扶楊媽媽起來,楊媽媽的腰閃了。”
月盈忙應聲去扶楊媽媽,楊媽媽果然一手捂著腰,嘴裡叫著倆姑娘別打了。
茜娘哪捱過打?此時疼的涕淚橫流,想著逃脫出佳玉的手掌,佳玉卻正在興頭,又是老手,一下下猶如撒豆子,就聽茜娘哎呦一聲,竟似掉了一塊肉,疼的差點昏過去。
原是佳玉舞動間指甲刮到耳墜子,徑直扯了下來,將耳朵豁出口來,瞬時滴滴答答出了血。
龐白在遠處看著,心想:也該受些教訓,便不急著叫婆子進來拉架,直到目睹茜娘受傷才放婆子過去。
兩個姑娘被婆子拉開,茜娘已經哭花了妝,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佳玉立起身子,喘著氣道:“我背後可沒男人叫你惦記,也不是誰的姨娘,更沒有勾丨引人一說,你想朝老太太告狀便去告,大不了去抄經書。”
抄經書?是說她鬧也白鬧!
茜娘差點嘔出一口血來,才想說話,就聽龐白道:“快把茜娘扶回去請郎中來看,這要是別處傷了還好養,我瞧著方才可是磕了腦袋的,只怕傷了內裡就麻煩了。”
茜娘想著丫頭彪悍粗魯打不過,如今在人前,龐白還敢對她動手嗎?柿子撿軟的捏,她撐開扶著她的丫頭,一頭撞向龐白撞過去,這是要在他身上撒氣。
龐白只覺眼前一花,叫人拉了把手臂,扭頭見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不等說話,耳邊聽到茜娘一聲悶哼,他忙轉回去看,就見茜娘自門柱上滑下身子。
竟是陰差陽錯撞了柱子!
僕婦丫頭一陣抽氣,龐白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第一個衝過去瞧,心裡的念頭竟然是死了倒乾淨,隨即搖搖頭,想著還是要救活,不然妻子那裡難過,老太太這裡也要惹一身不是。
有人請了郎中來,幸好茜娘撲空時下意識的用手撐了一下,頭只是腫了,右手手腕倒是挫的骨折了。
茜娘被送去了客房,龐白與老太太賠罪後也要走,在出來的時候與拽了他一把的女子走個碰頭,那女子的樣貌十分好辨認,嬌嬌怯怯,溫溫柔柔,似江南女兒家。
女子與他福了福身子,龐白也回了禮,兩人錯身而過。後聽素雪喊她紅綾姑娘,想起是龔三兒的通房,不,如今是姨奶奶了。
‘茜娘攪了春曉抬位分,倒成全了這位。’龐白搖搖頭,邁步離開。
老太太見鬧的過了,便把佳玉送去旁白與李氏跟前領罰,楊媽媽親自送過去的,佳玉跪地認錯,李氏才醒並不知情,龐白淡淡道:“茜娘攪和的人家俞姑娘未曾抬得位分,還傷了臉,說恩將仇報並不為過,不僅如此,如今是徹底得罪了龔三爺,想來你們李家因著出來這樣一位姑娘要受牽累了。”
李氏躺在榻上聽的一激靈,撐著要坐起來,往日裡龐白必定上前扶她,今日卻是垂著眼淡淡看著,顯見是連她也氣惱上了。
原本李氏為了逃避太師府追究茜娘傷了春曉,打算先躲出去,過後氣消了再來賠禮。是以並未等到綠曼來攆便緊著收拾行禮要走,後來見了綠曼聽說要攆茜娘出去,李氏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一股火上來才出太師府就沒停住暈厥過去。
如今醒來又愧又羞,但總覺得茜娘雖跋扈了些,卻是為著她這個二姐爭氣,誰都可以不管茜娘唯獨她不行,可即便是要護著親妹妹也沒想過要得罪夫君,一時腦子發懵,說的話也痴癲了:“茜娘也是為了我們夫妻,那個春曉是有夫之婦,夫君不能歡喜這樣的人,茜娘說話是不好聽,但也並非全錯了,夫君現在這麼說她,叫她還怎麼留在妾的身邊。”
龐白似第一次認識李氏,細細打量結髮妻子,不由心頭失落,‘知我者並非是她’。
“爺的話只說一回,你若信,儘早叫李舟帶信回去,不信便罷了,爺言盡於此。”龐白與李氏成婚至今也不曾抬高身份自稱爺,如此稱謂,已經與李氏疏離。
李氏後知後覺,還在說著:“茜娘還是個孩子,不懂輕重,龔三爺不會計較的。”忽地明白過來,白著臉看向龐白,“九爺……。”
龐白道:“先說外頭來請罪的丫頭,是楊媽媽的外甥女,老太太看在楊媽媽的面上也是當正經姑娘疼,你真要聽茜孃的話狠狠懲治了嗎?”
李氏與龐白從未因爭執紅過臉,已經嚇到了,忙搖頭:“妾聽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