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兒子不在奴籍,讀書還好,前年得了秀才功名,與咱們府上大爺是同年,如今在後街買了個二層小樓做新房。”
春曉邊聽邊點頭,這麼聽還真是不錯的,又聽王管事說如何定的親,原是王管事的小兒子頭年趕回來給府里老太太送殯,半路把銀錢丟了,巧的是思嵐也從外祖母家往回趕,馬車捎帶了王管事的小兒子一程,秀才老爺一眼相中思嵐,回去就託人打聽,起初思嵐不同意,一問之下竟是有出家的念頭,思嵐娘要死要活的把親定了。
王管事尷尬的道:“思嵐說,她是姑娘的丫頭,姑娘若同意,她就嫁,姑娘不同意,她就出家。”最後這句卻是王管事現改的,思嵐的意思是不同意就不嫁,至於出家,思嵐也只是偶有感悟,並沒有說一定要出家。
春曉扶額,思嵐的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以前是把她娘說的話當座標,凡事都是她娘說的對,後來經歷了那些事,又認為是她說的對,自己卻是一點主意沒有。
“如今庚貼已經換過了,八字也合了,都是吉數。”王管事的以為春曉不耐煩,趕忙又道。
春曉想了想,“我這裡會派人與思嵐說,您不用太當真,好不好的她娘還能害她?再說以您的品行,孩子差不了。”
王管事雖沒得來準信,可也心裡舒服,笑呵呵的走了。
登雲送人迴轉,雖覺奇怪,可思嵐到底是姑娘的丫頭,她不好問什麼,進屋就見春曉立在妝臺前攏頭髮,“姑娘要出去?”
“不是說要去問問思嵐的想法麼。”
“您親自去?”登雲大概驚奇。
春曉戲謔的一笑,“若是你也拿不準主意,我也親自問你。”
“姑娘!……”登雲臉一紅,心裡卻期盼著春曉問一問她與雲來的事,可春曉轉過頭道:“把那件玄色斗篷找出來。”
登雲再度失望,心裡悄悄嘆氣,把外出的東西備好,隨春曉一道出門了。
思嵐未曾想春曉回來,急惶惶的把人迎在院子裡,眼圈就紅了,叫了聲姑娘便要跪下,春曉忙扶住,思嵐的娘見狀請春曉進屋,“陋室寒屋,姑娘不嫌就多坐一會兒。”回頭又忙活著端來自家炒的南瓜子、炸果兒並香茶。
思嵐娘陪著坐在一處說了一會兒話,思嵐卻催促她去炒兩個菜,晚上留春曉吃飯,思嵐娘心想人家千金貴體的能在自己吃飯?不想春曉竟沒拒絕,忙樂的不知如何是好,顛顛的出去忙活了。
思嵐把春曉領到自己屋裡,只小聲說有東西給她,春曉會意,讓登雲出去幫思嵐娘,“拿幾兩銀子出來幫襯,只別沾渾腥酒水。”
登雲瞅了思嵐一眼,點點頭出去了。
思嵐忙從櫃子裡摳出一個匣子來,交給春曉,“姑娘的東西我一直收著呢。”
春曉見是當時龔炎文給自己的暗器,把匣子開啟看,裡頭的東西一樣不少,伸手撥弄一下,挑出一把鑰匙,拴著紅繩,忽地想起是盧正寧那裡得來的,便又隨手丟進去,道:“那小木魚你不要輕易動它,到底是傷人的利器。”
思嵐點頭,隨後與春曉說了分開之後這段日子的事,零零碎碎的說了半日,一壺茶水都潤了嗓子還不覺說的盡興,說到春兒,道:“春兒認了門乾親,在前門叫做永平雜貨鋪的幫忙,要看店,不常來我這裡,我倒是三天兩頭的去看她。”又說:“祥二爺似看上她了,見天的送東西過去,春兒才九歲,又經歷過那種事,只把祥二爺當洪水猛獸,與我商量要離開瀝鎮,走的遠遠的。”
“她不尋弟弟了?”春曉問。
“哪那麼好尋的,前兒聽個牙婆說有個面貌姣好的男童被賣進了戲園子,跟著往金陵去了。”思嵐吃了口茶,“我猜她也是要去金陵的。”
春曉心裡想:那我萬萬不能去金陵,免得被周雲祥發現。按原計劃還是往江南桐城去吧。
晚上回府,春曉問龔炎則王管事那個小兒子為人如何,龔三爺竟不知道這樣的小人物,問清春曉的意圖,招了幾個人去打聽,打聽來是個憨厚老實的書呆子,春曉便是一愣。
龔炎則見狀就樂,“又不是你嫁閨女,怎麼好的不行壞的不行呆的也不行,看把你愁的。”
春曉蹙眉道:“思嵐是個沒主意的,找個丈夫也是一門心思做學問,將來有人哄騙幾句,豈不就毀了?”
龔炎則把桌上的筆放好,站起身摟了春曉坐下,肅著臉道:“你當這世上有幾個爺這樣全才的男人,你是撿著了,可得對爺好一輩子。”
春曉見他說的一本正經頓時哭笑不得,最近龔炎則總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