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意的公主墓,她生前代嫁安定邦交,死後被周國國君正名,追諡永安公主。當時公主墓建造的並不是現在看到的樣子,後來謝予遲為求依意重生,遷墳至此,且建造了恢宏的地下城池與長生殿,又把戰亂時收攏的財寶作為陪葬品,放在了與墓室並不相通的隔間裡。
龔炎則清楚的知道這是永安墓,當老祖閒庭闊步的進入永安墓,他就猜測到墓主人與春曉有關,且石門上有春曉能算的出來的‘幾何題’,聯想她身上的種種古怪,這種猜測就更加清晰,不然如何解釋一個小門小戶生養的女兒,在太師府做了幾年粗使小丫頭,突然就變的貌美傾城,還寫的一手好字,射的精準連弩,馬也騎得極好。
這些都是永安公主留在史書裡的記載,龔炎則有一瞬間是驚慌失措的,後來又忍不住竊喜,這樣驚才絕決的女子是他的女人,歡喜還來不及擔心什麼?
龔炎則自來心智堅韌,從不為什麼事左搖右擺,所以進到墓室二話不說就把春曉扛了出來,他的女人不跟他走,還真留在墓室長眠不成?那要他這個丈夫幹什麼吃的!
這時人都聚齊了,他始終擔心頭頂的東西生變,一面招呼眾人出去,一面伸手拉起春曉,春曉胃和頭都還難受,起身後晃了晃,龔炎則忙低腰要抱她,她把手揮過來,道:“男女授受不親。”
龔炎則愣了下,眼睛眯起來,“你想和爺兩清?”
“原本……原本也兩清了,你娶了範六娘。”春曉想起前世龔炎也娶了師母,師母在師傅失蹤後二嫁龔炎,卻是為了完成師傅失蹤前的部署。
當時大周國君十分看重龔炎,理應在其婚禮露面,而師母就是為了刺殺周國國君。
龔炎明知師母意圖,卻為了軍事攻略,一面迷惑敵軍,一面在百里外發動進攻。
不過是一場互相利用,師孃刺殺落空,龔炎大舉勝利,在周國地位穩如磐石,後來師孃如何了,師傅是生是死,春曉一無所知,唯一湊巧的是她一直與龔炎攪合在一起。
那時她管龔炎叫舅舅,誰讓龔炎與師孃是青梅竹馬來著,不過龔炎救她許多回,她也看出龔炎對自己與旁人不同,不過始終不願意承認,在她知道自己因遵從師傅的話嘗百草,已經中毒頗深,不可挽救時,她對師兄的執念也放了手,與師兄別離的那一年,她讓龔炎陪著自己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臨死前辭別回了南苑。
老祖說謊了,他是看著她死的,臨死前她將世事看得淡然,只有活著的人才不願放手罷了。
如今被迫重生,看到的龔炎成了龔三爺,霸道無賴紈絝不羈,徹徹底底顛覆了前世的印象,不過春曉卻覺得這樣的他比前世活的好太多。
任何人都該比前世活的好,那一世裡每個人都活的沉重,身上帶著枷鎖與重責。
如今自己沒有因為陣法消亡而消亡,人生該如何過,她要出去後好好想一想,在沒想好之前,誰也別想進入她的世界。
春曉看著龔炎則,想了想,確定道:“姻緣不易,不管什麼理由,你還是娶了她,既成事實,三爺還是好好過日子吧,我是不會與人為妾的,出去後,咱們各走各的。”
龔炎則氣的胸口鼓足了火,卻強壓道:“那也等出去再說。”說罷不等春曉分辨,抱起來就往外跑。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身後石門關閉,又一次猛烈的撼動,龔炎則眼瞅著那些蝙蝠亂哄哄飛了下來,只差一步就和它們撞上。
春曉對墓地沒印象,此時見龔炎則的手下方法別緻的開啟一道道石門,心頭卻又酸又軟,這些別緻的方法都是她的生活習慣。
在前世,她喜歡在紗罩裡放夜明珠,不喜歡雨天被淋溼,所以出門一定帶傘,喜歡聽鳥兒卻對鳥的羽毛過敏,明明不喜歡甜食,卻因嘗草藥嘴苦而常吃糖果,還積攢了許多糖紙,這些林林種種看似不經意的小習慣,都在這六道石門裡尋到了縮影。
春曉迫切的想要有自己的空間來整理心情,所以一到了外面,她立時從龔炎則身上掙脫下來。
龔炎則也沒強留,招呼手下儘快離開此地,整個墓室方圓二十多里地,坍塌下來會是什麼後果可想而知,只怕山體滑坡,想逃都來不及,雖然放下了春曉,卻一直抓著她的手,扯著她往前跑。
春曉雖是死後遷墳至此,對這裡卻有種莫名的感應,許是魂魄留在這裡的時候太久,她一把扯住龔炎則,道:“往這邊,那邊保不住會塌。”
龔炎則毫不遲疑的招呼手下改了方向。
來的時候留在外面的馬幸好都拴在了樹上,不然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