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家主又冷了臉道:“不知道輕重的人,實在很不必留下了。如今二皇子還在山上,這回剋扣了三殿下,下回是不是連二殿下的吃食也敢動手腳?”
她擺擺手,苓笙奉命去了大廚房,二話不說就讓兩個粗使婆子把廚房的管事拿下。
管事一臉茫然,用力掙扎道:“奴婢是大姑娘的奶孃,若是做錯了什麼,苓笙只管開口就是,說也不說就把人拿下,這算是哪門子的規矩?以後廚房裡人,是不是苓笙一句話就過不下去?”
她愣是把苓笙的舉動當做是一人的私念,惹得廚房裡其他人面面相覷,眼底也有了忌憚和驚懼。
苓笙聽了,不緊不慢地道:“這是家主的意思,管事這些年做了什麼,心裡該明明白白才是。家主仁慈,看在大姑娘的份上不予追究,卻不等於是讓你肆意胡作非為。如今兩位皇子在山上,雪府更不能犯丁點錯。”
要怨的話,就該是怨命不好。身為下人居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會有這下場是遲早的事。
雪春熙再怎麼不受家主喜歡,那她也是雪家的姑娘,哪裡是一個下人能夠揉搓的?
以前雪春熙不計較,或許是懶得計較。如今也懂得借力打力,找家主做靠山整治這些小人了。
苓笙看著滿臉灰敗之色的管事被帶走,想到雪春熙的變化,會不會是由三皇子帶來的?
該是與世無爭,又喜歡妥協退讓的七姑娘,怎麼忽然變得強勢起來?
蔓霜興高采烈,把大廚房的管事被撤下的事繪聲繪色告訴雪春熙了:“也是她活該,欺負姑娘這麼久,終於有報應了。”
以前雪春熙就是想吃點別的,管事總是伸手要錢,要的還不少。
索性自家姑娘那點月錢轉眼就花光了,也就隨便大廚房送什麼來就吃什麼,這是一年不如一年。
管事估計知道雪春熙不受寵,不敢在家主面前鬧騰。從起初偷摸著來,到如今是光明正大,甚至有些理直氣壯了。
只是沒想到一直不吭聲的雪春熙,一發威直接讓管事把大廚房這個肥差給丟了,頓時雪府的下人心裡警惕,再不敢怠慢這位七姑娘。
家主再怎麼忽視雪春熙,卻也是護短的,只要她開口,管事哪裡還能繼續作威作福?
就算是雪元香的奶孃又如何,一直給趕出靈犀山去!
倒是奶孃偷偷買通一個小丫鬟找紫藤,幫著在大姑娘面前求情。
紫藤提起此事,雪元香聽完只是冷笑:“這些年她打著我的名號斂財,我也是看在她曾奶大我的份上沒怎麼計較,倒是越發猖狂了。七妹妹這事做得對,若是被我知道大廚房居然連姑娘們的吃食都敢剋扣,早就稟報家主上家法的。”
如今只是把人趕下山,算得上是家主的仁慈了。
估計也是兩位皇子在,不想把事情鬧大,叫雪家丟臉罷了。
紫藤對這個奶孃也沒什麼好印象,以前在屋內伺候也是手腳不乾淨,雪元香不喜歡的,她轉手就拿了去。
就是桌上一碗香茗,也要喝得乾乾淨淨。盤子裡剩下的點心也盡數包好帶走,說什麼都不分給其他丫鬟。
對此,丫鬟們頗有微詞,卻都因為奶孃的身份不敢多言。
好在沒多久奶孃就得了廚房的差事,歡天喜地去當管事,只是本性不改,在廚房裡不敢對其他主子下手,可不就使勁折騰最不受寵的七姑娘?
如今七姑娘估計是忍不下去了,又或許是有三皇子撐腰,不鳴則已,一開口就把奶孃直接趕出了靈犀山。
雪元香素來看不上雪春熙這般軟弱可欺的性子,難得她腰板直了一回,還如此雷厲風行:“到底還是雪家人,不過還是心腸太軟了。”
雪春熙只讓人把奶孃趕走,卻沒要了她的命。奶孃在靈犀山生活多年,對雪家十分熟悉。若是離開後在外人面前胡言亂語,可不就要給雪家惹麻煩?
雖說雪元香是不懼的,但是不必要的麻煩,何不就直接掐滅在襁褓之中?
“家主是怎麼吩咐的?”
紫藤一五一十地答道:“只讓人把奶孃趕到東面下山,倒也不曾說其他。”
奶孃的包袱鼓鼓的,一看就是這些年私藏了不少好東西,家主也沒讓人搜身,大大方方讓她把值錢的物件都帶走。
誰聽說後,不讚家主一聲厚道仁慈?
雪元香抿唇一笑,雙眸裡的冷意卻沒減少:“既然家主已經發了話,就不需要我來操心了。”
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好了,何必她去摻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