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假如兒子是因為絕嗣鬱鬱而終,皇帝心裡篤定難受,到時候還真有可能開這個先例。左右只給爵位不許官身,讓七斤招婿上門,生了兒子再繼承胤禟這一支,這樣肯定會引發爭議,但也有操作空間。
在這個事情上,胤禟贏一手,贏一手自己給自己下毒,還要讓親爹以為他被害了轉而心疼他。
為了這個十月懷胎親自生出來的閨女,他夠狠。
假如對調一下,皇阿瑪像她爹崇禮那樣,寧楚克一定攔著,親爹這麼疼你,這麼搞他,太不是人了。不過他爹是皇上,他不折騰親爹,親爹也會反過來折騰親兒子,這麼想想寧楚克就不勸了,只是問他想清楚沒有,別事到臨頭後悔,又問他萬一這麼幹了最後還是不成呢?
“皇阿瑪會不會讓咱閨女襲爵我沒把握;但有一點,我是七斤她爹,我要讓她繼承家業誰攔得住?了不起就讓爵位斷在我這兒,沒爵位咱閨女照樣當家,我回頭就給她積攢家業,不領朝廷的米糧也能讓她痛快過一生。”
皇家沒聽說有女子襲爵,但是女戶在民間自古就有,能騙個爵位是最好,騙不到就讓她做女家主唄,她不是女世子不是女親王堂兄弟們就不認這個人了?
寧楚克聽完真的很意外,沒想到才過去一夜他就想了這麼多。
瞧他這樣真不是在開玩笑,他鐵了心。
進一步如何,退一步又如何都想過了。
寧楚克頷首:“我是你福晉,總歸是支援你的,需要做戲我陪你做戲,別的不妨事,只是額娘那頭,就怕她受不住刺激。”
才醒悟過來準備當個大孝子的胤禟自然想過這一茬。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七斤的洗三禮額娘總歸不會錯過,屆時我同額娘聊兩句。”
他倆如今是對調的狀態,胤禟現在是九福晉寧楚克,他以這個身份見宜妃還要說服對方,猜也猜到要怎麼說服了。
“你準備將咱倆這情況告訴額娘?告訴她七斤是你親生的,你不想再生,還準備把這閨女寵上天去?”只要胤禟過得去心裡那道坎,告訴額娘不妨事,照寧楚克看來,宜妃娘娘是天底下最疼胤禟的人,讓她知道沒關係,以後要是再有個什麼狀況還能幫著打掩護,“可你早先不是寧死也不想讓人知道?”
胤禟揉揉太陽穴,是啊,從八尺男兒變成個女人,這種事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讓別人知道。
傳出去丟人還是其次,就怕有心人拿這點對付他。
當然額娘不算在“別人”之列,胤禟本來瞞著也有不想讓她擔心的考量。前一次交換的時候,誰也不敢保證能換回來,也不好說什麼時候換回來,心裡沒譜,說給額娘聽了她不得天天記掛日日操心?假如操心之後有好結果倒也罷了,這種事,盡人事都沒用,主要是聽天命,所以沒必要的。
如今就不同了,他把這事告訴額娘,並且要添油加醋說,說是因為小看了女人,對不起十月懷胎辛苦生下自己並且為他謀劃至今的額娘,這是天老爺給的教訓。
胤禟堅信,對於不爭帝位的他而言,兒子不是必須的,這一點額娘篤定想得通。
甚至於說額娘會直接把孫子的問題拋到腦後,關心起他這個不同尋常的狀況來。
再讓福晉懷孕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又要吃苦受罪。
對宜妃來說,兒子和孫子當然是兒子重要,胤禟親自生下來的七斤憑什麼比不上別家阿哥?
七斤當然能頂門戶!她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她和別家阿哥沒有區別!
胤禟堅信額娘會心疼他,給自己下藥這個事,他們最親密的三個人一定能達成共識,然後一起唱大戲忽悠皇阿瑪。
……
這些細節寧楚克沒問,她在關心胤禟一通之後就為七斤準備洗三禮去了。既然只得這麼個獨苗苗,洗三滿月百日抓周一個也不能少,都要好好操持。
寧楚克在忙活的時候,胤禟又開始思考起人生來,坐月子這段時間除了胡思亂想他還真幹不了什麼。
他先思考了怎麼才能取信於額娘,打好腹稿又猜想老天爺是什麼用意,都生完了咋還沒回去呢?
難道說還得把親自吃起來這身肉減下去才能回自個兒那頭?還是因為剛生完身上又酸又軟又疼,天老爺是要他捱過這段時期?
要是這樣真造了孽了。
胤禟正想著,就感覺一對乳兒有些發熱,沒一會兒就漲得難受起來,他熟門熟路揉一把,這觸感渾然不似先前的綿軟,摸著硬邦邦的,堅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