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羅氏輕拍她後背:“往後女婿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回家這詞可不能亂說。”
“額娘您都不疼我了。”
她嘟噥完就捱了一下:“你這沒良心的,我和你阿瑪還要怎麼疼你?都把你慣得無法無天了!”
寧楚克就愛聽這話,她抿唇傻樂,樂過了才想起來問說:“大哥呢?舒爾哈齊呢?”
“招呼九阿哥去了。”
“……怎麼招呼?”
覺羅氏想了想說:“閨女啊,你放心,你阿瑪你兄弟雖然不著調,總不會讓你大婚三日就守寡!他們有分寸的!”
這麼說也有道理,寧楚克就放下心來。
事實證明,他放心得太早了。
假如沒見識過崇禮無原則的寵愛,反差還沒這麼大,先前崇禮見著他都是堆著笑說“閨女啊”“閨女你怎麼瘦了”……今兒個他才見識到對方冷酷無情無理取鬧的一面。
對除了福晉和閨女之外的其他人,他本來就缺乏耐心。
再加上胤禟還是搶走他閨女的混賬。
搶走他閨女不說還讓閨女受了委屈。
沒讓他當場暴斃已經很仁慈了……
至於好臉色,你說笑麼?
回去之後胤禟就想著再也不要踏足提督府!如今他更堅定了這個念頭!如果可能,往後都務必把他同崇禮隔離開,他還想多活幾年!
這個岳父是無論如何都討好不來了。
他們之間就四個字:兩看生厭。
回門這日,寧楚克將爹孃兄弟全關心了一遍,看大家都好好的,這才放下心跟胤禟回宮。回去以後她低落了兩日,先前沒多少感覺,這會兒突然意識到真的是不一樣了,往後她要同胤禟這傻子迎接一段新的人生,她和這傻子才是最親密的人。
這個認知讓寧楚克神魂一蕩,跟著腹下一股熱流,癸水都給嚇得提前來了。
眼下是九月二十四,按照過去半年的規律,應該還要再等五六天。或許是因為互換的緣故,又或許是交換了之後無論生活習慣心理狀態各方面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導致日期再一次提前。
那頭胤禟才結束婚假就到御前聽了他爹一頓訓,皇帝讓他準備出宮建府自個兒當家,讓他準備領差遣為朝廷分憂,讓他活出個人樣也給福晉掙些臉面。大婚之後皇子們身上就得擔起一份責任,福晉和可能已經懷上的嫡子嫡女都指著爺們過日子,爺們立不起來她們去哪兒都抬不起頭。
胤禟聽完教訓出來就見著那隻喜歡同他唱反調的八哥,正想掉頭走人,八哥一聲叫喚:“傻子你躲什麼?快跟鳥走!美人疼得很!美人不好了!”
胤禟還在愣神,那鳥就朝他撲騰過來:“傻立著幹啥,你倒是走啊!”
這扁毛畜生最黏福晉,它急成這樣怎麼也不像是在哄著人玩,胤禟趕緊跟上,回去一問,只見嬤嬤一臉尷尬:“爺怎麼回來了?”
“聽說福晉不大好。”
“沒有的事。”放汙血這種事,嬤嬤也難以啟齒,就想糊弄過去,胤禟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一把將人撥開快步回房,只見寧楚克煞白一張臉,抱著靠枕坐在美人榻上。
胤禟擱她旁邊坐下,伸手探了探額頭,有些冰涼:“哪兒不舒服?傳太醫了沒?錢方!拿我的名帖讓太醫院院判過來!”
讓他這麼一吵,寧楚克更覺得難受,就滿是不耐煩想把他揮開。
“每個月那幾天你還不知道?前頭你沒疼過?老毛病了請什麼太醫?太醫也治不了。”
胤禟一愣:“不是月初?”
寧楚克隨口應說:“怕是換來換去日子亂了,知道了還不出去,這幾日別往我房裡來。”
胤禟果真出去了,寧楚克心情更糟,恨不得踹他兩腳,又沒那精神頭。
她靠在榻上忍著一陣陣的絞痛,過了一會兒,又感覺有腳步聲響起,跟著就有人遞來一個暖烘烘的湯婆子。寧楚克抬眼一看,胤禟正將湯婆子往她小腹處塞,瞧她抬眼看來就招呼說:“你捧著這個,爺讓人煮姜棗茶去了,再燒點熱水來泡泡腳,泡暖和了你趕緊上床去躺著,想吃什麼爺給你端來。”
胤禟已經吩咐膳房煲上補湯,又點了兩個大肉,前頭他一放血就饞肉,不吃點油水兒重的都感覺熬不過來。
從湯婆子塞過來,寧楚克就有點懵。
看她傻不愣登的,胤禟也懶得廢話,攔腰把人抱到床沿邊,讓她坐床沿上,這時候熱水也送來了,胤禟將木盆放在腳踏上,把閒雜人等全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