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這還是小事?三十萬兩雪花銀大嫂說也不說就送出去了,她可有把咱們放在眼裡?”
三房堅定的不配合,非要大房把錢拿出來,三太太還想提分家,讓三老爺崇文拉住了。
照三太太的想法,她真沒覺得薩伊堪能讓家裡過上好日子,就這勢頭,不分家只會越陷越深。倒是崇文,他不同意分是因為三十萬這個錢已經出了,現在分三房很虧。再者說,八貝勒出身雖然不高,他風評極好,在朝上有些擁躉,前程可期。
就分家這個問題,三房內部沒談妥,不過沒關係,至少在出錢這個事上夫妻倆是一致的。
哪怕老太太出了三萬,大太太也咬牙摳了一筆錢出來,這事還是沒能翻篇。本家這頭習慣了大手大腳過日子,這一虧空,難免尷尬。還有人提議說稍稍變裝然後拿些東西去典當銀錢,或者變賣些許田地。
就是聽到這話,老太太終於沒撐住,急火攻心倒下了。
她平常身子骨還算硬朗,這回並起來卻著實兇險,寧楚克接到訊息說她瞧著不好了,心想好歹是親祖母,是該去看看,又想著還能見到父兄額娘,接著才有請太醫這回事。
寧楚克如願見到了家裡人,她和覺羅氏你也眼淚汪汪我也眼淚汪汪,一激動起來都把臥病在床的老太太給忘了。索性邊上有個不會看人臉色的棒槌,插了句嘴說:“聽說福晉過來,老太太精神頭都好了很多,正等著見您呢。”
寧楚克憋回淚意,矜持的點點頭,跟著就去裡屋看了佟佳氏。
她進去就聞到一股子濃重的藥味兒,再一看佟佳氏,那還有從前的富態模樣,瞧著面色泛黃,一身病態。
恍然間想起,她有兩年多沒見過老太太了。
這模樣,和記憶中的大不相同。
她走到床沿邊,跟著又丫鬟搬了椅子過來,寧楚克順勢做下,坐穩當了才說:“聽聞您身體不適,孫女從宮裡請了太醫,過來給您瞧瞧。”
在佟佳氏跟前伺候的嬤嬤也一臉喜色說:“還不止,福晉不僅請來了太醫院院判,還送來好些名貴藥材。”
事實上,佟佳氏的情況嚴重極了,她廢了很大勁才同寧楚克說了兩句話,寧楚克看她這個樣子也不太好受,再加上祖母從前也沒疼過她,非要裝樣子對兩人都是負擔,她就沒多說,直接請太醫進來。
太醫請脈的時候,寧楚克就在旁邊看著,等他診完,兩人前後出屋。
剛出去就有一群人圍上來。
“我母親這病能治好不?求您,一定治好她老人家!”
“只要母親能好,要我的命我也願意!”
崇善和崇文都在搶著當孝子,好在這種場面做太醫的見過太多了,太醫院院判很穩得住,他看向請自己來的九福晉,說:“這病喝再多藥也是治標不治本,很難痊癒。”
寧楚克懶得去看她大受打擊的大伯和三叔,他倆可能的確是孝子,不過今天演過頭了,真的假。
她示意太醫接著說,太醫便道:“最主要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
這時候,寧楚克還不太明白情況,還是轉身從覺羅氏那頭聽了一耳朵,聽完大開眼界。
沒想到大伯孃這麼豁得出去,三十萬兩白銀說給就給,更沒想到八貝勒胤禩伸得了手接這個錢。
像胤禟,從來都是拿養家當自己的責任,他比誰都清楚寧楚克有多少嫁妝,沒惦記過。
老八要是直接同齊佳族內的爺們說好了,這算是交易,越過爺們這邊,哄著女人拿出錢來,他真不怕氣死了老太太轉身謠言滿天飛?
他這招空手套白狼玩得很溜,可惜實在稱不上聰明。
寧楚克附耳過去同她額娘覺羅氏嘀咕說:“八貝勒心機深沉,不可往來,本家陷進去就算了,額娘您提防著點,別中了套。”
覺羅氏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小聲回過來一句:“你阿瑪也是這麼說的,說八貝勒就不是個東西。”
被大家夥兒惦記的八貝勒胤禩在做什麼呢?
他也注意著薩伊堪孃家的動靜,聽說老太太病重慌都慌死了。胤禩生怕佟佳氏挺不過去,事情要是鬧大了,一定會傳出對他不利的謠言。比如說他衝妾室孃家伸手,拿白銀二三十萬活活將人逼死……見識過胤禟那次活太監事件,胤禩真不敢小看皇城根下這些人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他們真是閒得蛋疼,很會編很會傳。
這事要是鬧大了,胤禩怎麼解釋都丟臉,他背不起這個惡名。
他心裡想著薩伊堪同她額娘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