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羅氏這麼說,寧楚克覺得很有道理,左右她這年十五,甭管是過複選皇上指婚還是撂牌子自行婚配,一年內不談出嫁,婚事總能定下,都裝了四五年,不差最後這幾天,沒道理在這節骨眼上栽了跟頭。
寧楚克先是真誠的請求,求完還威脅了,大概意思是,咱們現在這樣互幫互助共渡難關才是真的,你有本事就壞我名聲看看,趕明全京城就知道九阿哥胤禟人蠢戲多,不信你丫試試……
當然,她遣詞還是文雅的,就這麼一張紙條,她寫了一遍,改了一遍,還謄抄了一回,這麼用心竟然沒送到。信沒送到往後再送也無妨,讓喜寶渾身狼狽也是新鮮,這鳥踩著胤禩初露鋒芒,又在除夕那晚大出風頭,如今已經是宮中一霸。
你說氣人吧,它是真氣人,偏偏這黑豆眼的小畜生格外會看人,宜妃就喜歡從它嘴裡套話,康熙每回見了也是忍俊不禁。寧楚克養它這段時間,只見它犯傻,倒是很少看它氣得跳腳。
“怎麼回事?”
“鳥受委屈了!鳥受大委屈了!鳥在那頭讓人欺負了!”
錢方很有眼力勁兒,立刻過來替鳥主子收拾,寧楚克從他手裡接過帕子,使人退下,她讓喜寶抖去香粉,然後親自替它擦淨脂膏。
喜寶讓美人飼主伺候了一把,心情急速轉好,這才得意洋洋改口說:“你放心,鳥也沒讓她佔便宜!鳥砸了她一地的東西!”
寧楚克:……
啥?
你重複一遍,你砸了誰的東西?
敢情你這一身紅紅粉粉是老子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是額娘特地使人調的幾兩金子一盒的胭脂水粉?
這還不止,喜寶說的是它砸了一地的東西……
寧楚克努力回想自己房裡擺了些什麼,回想完畢之後,她氣得肝疼。
要說此時此刻的心情,用一句話就能詮釋:
——我去你的!
考慮到這鳥聰明,都快成精了,再考慮到往後它還大有用處,至少在換回去之前都得靠它交換情報。寧楚克沒擼了它的毛做紅燒八哥,非但如此還儘可能平心靜氣關懷了一番,才問它怎麼回事,好好去送信怎麼搞成這樣回來?到底誰造的孽?
“鳥肥了一圈,沒找到人!”
“鳥問丫鬟你主子呢?丫鬟說:春露嬌杏兒快來看鳥精!!!”
它學得真像,寧楚克一下就聽出來是誰,她滿頭黑線問:“然後呢?”
喜寶歪了歪頭,努力回憶一番,又說:“然後我讓她別嗶嗶,又問她人呢,她說啊啊啊啊鴝鵒成精了!”
寧楚克已經在腦海裡還原了當時的場景,沒必要再問了。
倒是有一點她沒想到,按理說這兩天九阿哥應該疼得要死要活躺在床上,他竟然還能出去?他去哪兒晃盪了?
心裡頭的想法一連幾轉,她手上動作沒停,輕輕替喜寶梳順一身的毛,把鳥安撫好了她才坐回書案前。今兒個信沒送到只能等兩天再去一回,那兩茬事押後,趕明上書房復課,她瀟灑了這麼些天得趕緊把心收了。
想到近段時間發生的事,寧楚克就是好一番感慨。
以前只覺得自個兒能耐,沒想到她連天潢貴胄也扮得活靈活現,起初那幾天是出了許多洋相,這才多久?才二十餘天,竟然已經非常習慣了。
無論之走姿坐姿就是純爺們,別說沐浴解手,大兄弟起立她都能面不改色給摁下去,聽兄弟們開黃腔也不帶紅臉的,只差沒跟著上八大胡同嫖妓。
人的潛力真他媽無窮無盡啊。
第21章 拿藥
復課那日; 上書房先生果真逐頁檢查了寧楚克交上來的大字,她苦練狂草之餘還順便謄抄了好些詩詞文章; 尤其謫仙人的名篇; 到她手裡格外灑脫,筆勢大氣磅礴; 通篇看來血脈噴湧狂放不羈。
先生捧著紙張的手都在抖; 那是激動的,他反覆品讀之後; 當著諸位皇子的面又一次誇讚了寧楚克。說什麼看過九阿哥這筆狂草,感覺自己幾十年的字都白寫了; 又說九阿哥天分甚高; 這筆字狂不輸懷素; 不說苦練三十載,筆耕不輟寫上八載十載定有所成。
總結一下,他想表達的就是:我們之中出了個書法名家。
胤禟改練狂草一事諸位皇子都聽說了; 也聽說他挺有天分,有幸得見的人卻沒幾個。掰起手指頭算算; 似乎也就五、十兩位知道他是個什麼水平,既然先生提到這茬,胤祥就說想觀摩觀摩也好跟她學習; 胤禎也是一個意思,他單方面記了寧楚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