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哥,”扣兒追了上來,氣喘噓噓,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
“兩姐妹都這麼大了還玩追逐打鬧的遊戲?”何雨東溫潤地笑著說道,他話語親和,也透著一股成熟豁達的氣息。
“我們……鬧慣了!”我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姐就是喜歡取笑我!”扣兒像告狀似的大聲說道。
“取笑你什麼?”他又是笑著問道,低□去開始拾地上的檔案,我也低身下去拾滿地的檔案。
“我姐取笑我……”扣兒說到此終於打住了,只道了句“算了,”便也一起開始拾檔案,我轉頭看看後方的她,見她惱得滿臉漲紅,更是覺得好玩。她無奈,朝我吐了吐舌頭。
一陣風吹過,有些紙被吹了起來,“不好,被吹走了,趕緊拾起來,趕緊!”何雨東大聲說道。
我和扣兒也不再瞪眼,趕緊去追飄了幾步的資料。全拾完了,這才趕回來,將它們全交到何雨東手裡,大夏天的忙活了一場,我們幾人都是滿頭大汗,何雨東也是擦著額頭的大汗,撫了撫手上的一摞檔案,說道:“這些可不能丟啊!”
我看向他手中的檔案,除了些零散紙張,還有幾本厚厚的牛皮卷宗,上面“檔案” 兩個字赫然醒目,下面還有一些小字,我看到好像是寫的某某工會。
“何先生,你是工會的?”我問道。
“嗯,現在在工會里替工友們做點事,”他隨意回答道,然後說道:“看把你倆累得,先到我辦事的地方去休息下下?”
“不了,我還趕著回去呢!”我說道。
“又不給面子?”何雨東笑著說道,“你看我抱著這麼多資料,就不能幫幫忙?萬一又掉了就沒人幫我撿了!”
我想想他如此熱情,而且我的工作又是他幫的忙,如果再拒絕實在說不過去,於是從他手裡接過半摞資料,說道:“那好吧,我也很好奇何先生辦事的地方,對何先生的工作很感興趣!”說話間又將自己手上的資料塞給了扣兒半摞,說道:“你也拿些!”扣兒惱得又瞪了我一眼。
一路走去,何雨東給我簡要地說了些他的工作,原來他是剛剛留學回來,看到工人生活困苦,所以就一邊在學校做事,一邊從事工會的工作,因為工作做理不錯,工人們對他很是信任,前些日子大家推選他當上了工會主席,所以現在正忙著為工人爭取更多的權益。
雖然他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些事,但我聽著越發覺得新鮮,也覺得他很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不禁也在心中對他所做的事情神往起來。
“何先生,你是在哪裡留學呢?”我問道。
“到了,進來!”他將門大大的開過,請我們進去。
我環視了下這間房,很普通,屋子裡還有些昏暗,房中擺設也不講究,放著四張可供辦公的桌椅,可見何雨東是同別人一起共用這間屋子,只是一張桌子上堆疊著高高的檔案,很是醒目。
“淺小姐,你以後別叫我何先生了,聽著怪彆扭,就叫我何雨東,要不,叫我老何也行!”何雨東把檔案放在那已經放著高高檔案的桌上,擦了擦汗對我說道。
“老何?”我有些口吃。
“對!竹子姐你就叫何大哥老何吧,除了我這樣比何大哥小得多的,大家都這樣子叫!”扣兒也大大咧咧地說道,然後又皺著眉道:“我聽著你何先生何先生地叫,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話間,還做出撫平汗毛的動作,彷彿我那樣的叫法真的很不搭調。
“那麗瑩怎麼叫他何大哥?”我不滿地道,“我跟麗瑩的看齡差不多啊!”
“你要想叫我大哥我也不介意!”何雨東笑著說道。
“呃,”我這才反應過來,更是發窘,忙解釋道:“我只是奇怪……”
“你別看麗瑩平時大方爽快,可是在有些事情上她還是很放不開的!”扣兒故意將“有些事情”加重了聲調,臉上露出詭異的竊笑。
知道她竊笑的原因,我也不禁竊笑起來,轉眼看過何雨東,見他正專注地整理著桌上的檔案,似乎沒有聽到扣兒的話一般,我有些失望,卻也對何雨東的工作態度暗自讚許。
“老何,”感覺很彆扭,而且更讓我發窘的是何雨東居然仍是自顧自地收拾著桌上的檔案,我清了清喉嚨,又叫了一聲:“老何!”
這次他聽到我喊他了,抬起頭來,臉上露出肯定的微笑。
“我叫你老何,那你叫我老淺吧,”禮尚往來,我鼓足了勇氣說道。
“老淺?”何雨東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