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托,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我怕以後沒有機會了,”她硬聲說道,似乎並不畏懼可能的命運。我含著淚,不想再聽她說話,就要繼續為她身上鋪上柴草,但她的手卻是緊緊的握著我的手,並不鬆開。
我停了下來。
只見她另一隻焦黑的手伸向衣襟裡,然後又握著拳伸了出來,那個拳握得很緊,此時她拽在手裡的,定是無比珍貴的東西。她拿出來,然後慢慢開啟,因為手上的傷,動作很是吃力,終於,我看清了她手上的東西,一枚金光燦燦的精緻鑰匙。
我疑惑,看向她,“這是?”
“香港滙豐銀行,我家金庫的鑰匙!”她低頭看著鑰匙,笑著說道,那笑容略帶苦笑,卻似乎又含著甜蜜,讓人分不清究竟是高興還是傷心,“我知道,他一直想要的就是這個,他把我留在身邊,目的就是這個。”
那方一陣響動,一群人似乎馬上就要進來。
“先呆在這裡別動,我們都能出去,”看著她失神的表情,我說道。
“竹子,幫我把這個交給他,”見我要起身,唐糖回神,拉住我說道,眼神篤定而滿含期望。
“你出去後自己交給他,”此時心中全然沒有女人間的爭風吃醋,我只是發自內心的希望她能活著,我能活著,我們都能活著。
“可能沒有機會了,”她說道,然後將鑰匙利落地放在我手裡,再將我的手重重捏上,“請你,幫我交給他!”她硬聲重複道。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心中莫名的情愫湧起。
“砰砰——”兩聲槍響,我倉皇地看向倉庫中央,那個男人正在做死有不甘,猶如迴光返照,此時站起身來正朝四面瘋狂的開著槍。子彈隨意亂射,打在各處砰砰作響,震耳欲聾,我壓在唐糖身上,緊緊地抱著她。
“我要你們都去死!”那個男人嘶叫著,作最後的掙扎。
“砰砰——砰砰——”突然從另一方向傳來槍聲,剛剛在外面的人已經來到門前。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啊——”只聽一個痛苦地喊聲迴盪在整個倉庫之中。我抬眼瞧過,一根柱子倒下來,壓在那人身上,頓時那焦黑的身軀便沒在那圓柱之下,只剩下四肢八字開啟著分攤在柱外。
“快躲起來!”唐糖提醒道。黑暗中我摸索著挪到扣兒身邊,攝手攝腳地將她拖到草垛裡,然後在我們身上都蓋上雜草。
我躲在草堆裡,緊緊地抱著扣兒,大氣都不敢出,凝視聽著外面的動靜。
腳步聲嘈雜,響動漸漸大了起來。
“這裡有個燒焦的男人!”有人大聲說道。
“給我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個冷冽的聲音說道。
我聲音?像是呂詹的!
我躲在草垛裡,心中打著鼓,不知道究竟該怎麼辦?出去?還是不出去?
“搜!仔細點!”另一個聲音附和道。
我這裡是倉庫的死角,看不見倉庫中的情況,只聽到外面翻動雜亂聲更甚,油桶也被“轟隆隆”地翻了個天翻地覆。
正思量著唐糖會不會被發現,突然,一陣柴草響動。
“這裡還有一個人!”有個人喊了起來。
糟了,唐糖被發現了!怎麼辦?此時面臨的危難,讓我大腦瞬間成了一團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呆在草垛中靜觀其變,但願,來人不要傷害唐糖。
“是個女人!被火燒得很重!”一個男人稟報道。
“搜□上還有什麼東西!”另一個厚重的男聲說道,這聲音,是呂詹的無疑。
“詹……詹,是我,”唐糖虛弱卻仍舊清麗的聲音響起。我的判斷沒有錯,果然是呂詹。
“詹,是我,”唐糖再次虛弱地說道,“我是唐糖”
“詹爺,她說她是蘇小姐。”
“唐糖?”呂詹聽後,聲音帶著冷諷地問道,緊接著冷冽地說道:“搜,給我好好搜搜她身上還有什麼東西!”
“搜過了,沒有,只是手被嚴重燒傷!”
“居然沒有?”呂詹略帶疑惑地說道。
“走!”他下令,我聽到一隊人就要離去的聲音,突然聽到呂詹發話:“把這裡燒了!”
“那……”那手下似有顧慮。
“讓這要死不活的女人呆在這裡!”呂詹冷哼一聲說道,“你不是要逃嗎?那我就成全你,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倉庫中一陣狂風吹過。
“還看什麼,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