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兄?是呂詹殺的?”我一聽也頓時愕然,若是普通幫派糾葛,大家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但若是牽扯上人命,在江湖道上看來,可就是血債血償,這可如何是好?
“嗯,竹子,”唐糖抱住我哭個不止。我看著她傷心難過也十分不忍,於是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唐糖,你想開點。”
“不是,不是,我才不是為我堂兄傷心呢!他品性不端,又狗仗人世,不僅不幫家裡好好打理生意,還盡幹些吃裡爬外的勾當……我們早就不把他當自家人看待了……”聽唐糖如此說,我才知道她悲痛之所在,並不是因為她堂兄的死,而是因為殺死他堂兄的人是呂詹,而這個人,正是她想嫁的人。
“唐糖,你堂兄真是呂詹殺的?”我問道。
“千真萬確,聽說死得極其痛苦,被砍掉了雙腿,”唐糖說道,渾身有些發顫。
“砍掉雙腿?”我心中一愣,問道:“你堂兄叫什麼?”
“蘇扈山,我討厭他,我討厭他,”唐糖一邊仍在哭,一面叫囂道。
我咬了咬牙,不知作何應答,事情竟是因我而起?
“我爸說了,不管我堂兄做了什麼,他畢竟是蘇家的人,殺他的人,就是與蘇江為敵,和蘇家勢不兩立,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我和呂詹在一起的!”
我心下黯然,人命關天,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得了的。
“竹子,你說我怎麼辦?我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麼?”唐糖問我道。
“可是,你不是都已經和呂詹……”我難以啟齒,難道一個父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受人唾棄?
唐糖一聽,也隨即想到自己的處境,一撲撲在床上,嚷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竹子,我該怎麼辦?要是我爸真不允許我和他在一起,我真不想活了!”
“唐糖,不會的,”我安慰她道,“我……我雖然和呂當家的不熟悉,但我總聽人說,他是很厲害的人物,他一定有辦法讓你爸爸同意的。”
“真的嗎?”唐糖抬起頭來,眼裡放出希冀的色彩,像突然間看見了希望。
“曾經有人告訴我,他是我的天,會為我遮風擋雨,”我看著她,發自內心地笑著說道,“唐糖,當你愛上一個人後,你就要相信他是你的天,能為了你而變得無所不能!”
“無所不能?”唐糖重複地問過這一詞,面色有些驚訝,又像是憂鬱,還帶著疑惑,也似在思索。
“咚咚咚,”幾聲清脆的敲門聲響過,隨後門開啟,一個清秀的小丫頭端著兩盤點心進了來,“小姐,這是老爺讓送上來的,您最喜歡吃的冰花酥和椰子圈。”
“不要不要,都拿出去!”唐糖任性地叫嚷道,然後抱住身旁的大熊,一頭倒在床頭,不再說話。
“就擱那裡吧,”我指著沙發前的茶几說道,“唐糖一會兒吃。”
“嗯,”小丫頭答道,然後就小心翼翼地將兩盤點心放到桌子上。
“小姐,你還是吃點東西吧,要不對身體不好,”小丫頭擔心唐糖,也勸慰道,唐糖躺在床上沒有理她。
“小姐,你是不是困了,我幫你把窗簾拉起來吧?”小丫頭說話間便要去拉窗簾。
唐糖沒有反應,我想此時她肯定不喜歡人打擾,於是過去對小丫頭說:“你先下去吧,我來就行!”
“淺小姐,我來吧,”小丫頭搶先一步把到窗戶旁就要將窗簾拉起來,她慌慌張張的舉動讓我感到有些奇怪,於是疑惑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沒什麼事!”小丫頭緊張地回答道。
“夢菊,下面發生什麼事了?”唐糖也感到小丫頭的語氣慌亂,坐起身來問道。
心下好奇,這才發覺樓下院中有些吵鬧,向窗外看去,透過鏤空大門,本應昏黃的路燈下卻燈火明亮,道路旁停靠著若干輛黑色轎車。遠遠地看見,車旁還放置著許多綁著紅綢的大箱子,衣著光鮮的傭工也整齊地站在一旁,場面很是隆重,就是要大辦喜事的架式。
“唐糖,下面好多人,”我摸不透情況,疑惑地說道,唐糖聽到,也急急地走過來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夢菊,下面出了什麼事嗎?”對著窗外看了半晌,唐糖回神問夢菊道,不自覺地拉住她的手。
“沒,沒什麼事?”夢菊說道,可眼睛卻不敢正視唐糖。
“夢菊,”唐糖不再大小姐脾氣,而是可憐巴巴地央求道。
“小姐,老爺不讓說,”小丫頭根本撒不了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