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回過神來,便聽到他步下石階的聲音。
聽到腳步聲漸小,我起身來到側門邊,睨眼盯著下方看了片刻,空洞洞的只有邊上幾盞昏黃的燭臺,那燭火漸明漸熄,很是微弱。
“即使殺不了你,餓你三天三夜也是好的,”我恨恨地說道,伸手過去就轉動了那個瓷瓶。
“轟——”地一聲巨響,那道石門落了下來。像完成一樁使命一般地鬆了一口氣,再仔細檢查了一遍石門,的確做工精細,毫無縫隙齒痕。
我一瘸一拐又穿過整個廳室,好不容易回到石階邊上,累得直喘粗氣,腳上也開始生生作痛。扶著牆,向上方看去,只有一個微弱的亮光點,天啦,一百零八級臺階,就算能爬上去,我不累個半死也準得殘廢。
擰著眉想了半晌,呂詹的那幫鷹犬爪牙是知道呂詹帶我來這裡的,若是我一個人這樣出去,他們肯定懷疑,到時我也難免受一頓皮肉之苦,而且,這地方就算再隱蔽,那些家丁也是能找到的……我轉身看看那扇封閉的石門,如此太不明智,早早將自己暴露,而且還不能置呂詹於死地……不好,不好,這實屬下策……我掂量著,也說服著自己……倒不如,安份守己,先博得他的信任,再伺機行事,既能保全自己,又能將他置於死地……這樣才是萬全之策……好吧,那就放你一次……
心下暢想著下一次的絕妙時機,我又拖著瘸腿艱難地走到那扇石門邊。覺得自己太過優柔寡斷,也想著我開啟石門的一瞬間,他會不會氣極敗壞地衝過來將我一槍解決掉?或是,他沒有發怒,而是滿臉傷痛地問我為什麼對待他,我該如何面對作答?
……
種種遐想在心頭彙集,我心有不甘,帶著躊躇,也帶著些難免的內疚,最終還是鼓著勇氣又轉動過那個青花瓷瓶。
門緩緩上啟,我低著頭準備迎接任何一種狂風暴雨,然而在石門大開後,眼前完全沒有呂詹的影子,我挪步上前,低頭望去,仍是隻見得那昏黃的燭臺亮光,還有那冰冷的石階一級級通向神秘的下方。
“呂詹!呂詹!”我心下突然一急,衝著下方黑洞大叫他的名字。可是沒有聽到一點他的聲音,只有我的大叫聲迴盪在整個甬道內。一陣冷風襲來,像什麼東西從眼前飄過,我脊背發涼,不禁打了個寒顫,愣愣地站在原地洞察周圍有無異樣,眼睛左右來回瞟著兩側,陰氣十足,再轉身看看躺在棺材裡的兩人,感覺氣氛更是詭異到了極點。
“呂詹!呂詹!”我大聲喊道,心裡有些害怕恐懼,全身寒毛都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呂詹,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我衝著下方大聲問道,卻仍然沒有人回答。
我抓起右邊耳環便丟了下去。
“當——當——當——”一聲聲彈跳聲順著甬道傳來。
“呂詹!呂詹!”我焦急地喊道。
“咚、咚、咚——”一陣腳步聲終於自下方傳來。
“呂詹,呂詹,是你嗎?”一聽見下方有響動,我便急不可待地大聲問道。
“什麼東西掉下來了嗎?”呂詹問道。
聽到他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沒有什麼掉下去,你快上來吧,”我說道。
“等等,我還沒有幫你找到耳環呢!”他回答道。
“你先上來吧,”我略帶央求地說道。
“不,”他倔犟地說道,“下面沒有,肯定在這些石階上,我一定要找到!”
“你還是先上來吧,”我催促道,感覺背後的陣陣陰風越吹越涼。
復又聽到幾步沉悶的腳步聲傳來。
“嗯,找到了,”呂詹在下方喊道。
“那你快點上來吧,”我急切地說道。
“你小心你的腿,站在那裡別動,我馬上就上來,”他說道,便聽到一陣“咚咚咚”地快步跑上來的聲音。他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屈膝半俯喘著粗氣。
“你沒事吧?”我問道。
“喏,你的耳環,”隔了一會兒,他才喘過氣來,然後攤開手對我說道,他抬起頭來,卻馬上發現我另一邊耳環不見了,然後擰眉問道:“你另一隻耳環呢?”
我尷尬地摸了摸耳朵,怯聲道:“剛剛不小心又掉下去了!”
他眉頭這下擰得更緊,眯眼盯著我說道:“你故意耍我的吧?你可別指望我再下去幫你找一次!”
“沒打算再麻煩你!真小氣!”我聽他說得直白,也不客氣地回絕道,伸手便將那隻耳環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