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淺聞竹還是你的大恩人?”紀敏洪佞笑著說道。
“大恩人?若不是她,全村怎麼會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總有一天,我也要將她碎屍萬段!”我深吸一口氣,才知道清河是如此的恨我,才知道他平時在我面前的悅色尊敬都是虛假掩飾。滅族之仇,對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來說傷害是巨大的,他心中從那一刻起,就烙下了難以癒合的傷痛,為了給親人報仇,他會不擇手段,哪怕將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單純的小男孩已經變成了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嗜血惡徒。為了報仇,他選擇殺死更多的人。而我,正是他要殺之而後快的第一人。他可以殺我,但是不應該謊言為途徑,以無辜的生命為代價。
“紀書記?清河?他們?”大腦頓時一團亂麻,我此時臉色一定慘白得可怕。
“沒有聽明白嗎?他們才是真正出賣韓家軍的人。”被她點明,我更加茫然,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
“所以,你必須得活下去,為那些死難的人報仇,為呂詹報仇。”她看我神志有些飄渺,抓住我的衣服對我說道。
“為他們報仇?”我抬起頭來看向她。
“對!你要活下來,才能為他們報仇!”她狠絕地說道,“所以你必須答應藤野的條件,如果不答應,他會殺了你,如果你死了,就什麼也做不了了。”
“好,去告訴藤野武,我答應了他的要求。”我看向她,見她眼裡閃過的堅韌,還有伴隨著的狠絕,突然心上也被一種擔當所征服。我拍開她的手,站起來,冷聲說道。
幾日過去,我這幾日唯一努力去做的就是讓自己不再多想,專心把身體調養好,因為我知道,明天的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那個所有計劃的始作蛹者,一定要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我拿著那枚琥珀色的膠囊,仔細的端摩著。明天,就靠你了。
呂詹,我會為我所犯下的錯承擔責任的,正如父親所做的一樣,用自己的血,贖罪。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殷明珠拿著一個托盤走進來,問我道。
“好東西。”我輕笑著回答道,然後便將它放回盒子裡。
“這是什麼意思?”看著托盤裡的紅色和服,我問道。
“他們要你明天穿上這件衣服舉行受封大禮。”
我沒有答話,屋子裡安靜得可怕。片刻,見我沒有說話,她說道:“你不用想太多,至多不過是件衣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活著,你就有辦法殺了紀敏洪和李清河替那些冤死的人報仇。”
“我沒有想太多,他們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照做。”我朝她微微一笑,說道。她見我笑得坦然,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回過神來,也對我笑了笑,我知道,她對我的反應很是不解。她不知道,我已經打定主意,我要的不是殺掉紀敏洪和李清河,我要的是一個終結,徹徹底底的終結。
明天,我會成功的。藤野武,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三百二十五章 苟活
心中泰然;一夜過去。
儀式在肅穆高雅的索菲亞大教堂舉行;很隆重;看來藤野武很看重這次的儀式;好;那就讓你在生命的終結時刻再輝煌一次。
教堂布置得很是森嚴,內外都有日本兵把守;他們三米一個,站得端正,威嚴凜然;面色冷漠,不苟言笑;彷彿在告誡所有的人都必須聽從他們的指揮和安排,若是不服從那黑洞洞的槍口就會瞄準了你。不僅如此;還有很多中國警察到處巡邏。自從日本人佔領上海後,這裡已經不再對外開放,但今日人山人海,不僅來了很多外國人,也來了很多中國人,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藤野武都計劃周到,安排得很是到位。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他們要侮辱我,侮辱中國人。他們想讓我在眾目睽睽下臣服於他們腳下,淪喪自己乃至國家的尊嚴。
人潮湧動,黑壓壓一片,鐵門一開,湧進來很多報社記者。還沒有反應,鎂光燈就已經在眼前閃爍不止。
藤野武果然也擅長用媒介造勢!
好!他要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對他臣服,我會按照他說的做的。可是,我會讓所有的人看到他的下場。我最終是不會屈服的,哪怕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我都不會屈服,侵略者不會有好下場,終將以毀滅而告終。命運主宰在自己手裡,我不會由任何人隨意擺佈,我的生命雖然渺小如塵埃,但是會抗爭,甚至會泛起浩瀚波濤。
儀式開始,音樂響起,淡淡的、輕輕的,有日本櫻花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