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一把接過我手中的饅頭,大口吃起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充滿了內疚。
“為什麼給他造這座空墳?”我問道。
“他有這個資格。”他回答得很有底氣。
我愣愣地盯著他,思量著他話裡的意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在想像我們這樣的漢奸走狗怎麼還能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恐怕死一千次,一萬次,拔筋抽皮都不足以抹掉我們身上的走狗標記。”
“我沒有,”我搖頭道,補充道,“我不騙你,這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是的,如果你也那樣想,那天你就不會再回去救我們。”他坦然地說道,“不過,也只有你接納我們,那些人永遠都會排斥我們,永遠會看不起我們。當了漢奸,一輩子在別人眼裡就是漢奸。”
我淡淡笑過,輕輕搖了搖頭。
“他應該有個好的歸宿。”蒙巖接著說道,“別人都罵我們漢奸走狗,說我們賣國救容,可是,我們不服從日本人,我們怎麼辦?我們的家人都在他們手裡,我們自己可以死,但卻不能讓家人因為我們而送命!張警官是個好警官,他死前說他自己敲詐勒索,橫行霸道,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他對不起大家,其實沒有,事實上,你們都不知道……”他又重重地重複道,“他是個好人,一個好警官,他應該得到敬仰,他應該要有個好歸宿。”他欲言又止,終究沒有把要說的話說出來。
“蒙巖,那現在你們反叛了日本人,你們的家人?”我追問道。
“我們投靠日本人博取信任,這些年已經慢慢將家人安置到妥當的地方了。”他回道,眼睛仍注視著那座空墳,“這都是張警官的安排。”
當時策反張錦昌時,想從他家人那裡下手,怪不得怎麼也找不到他家人,原來如此。
“我有次看到他無故打你,但是聽你對他的描述,好像你們關係不錯,”我探究地問道,“難道你不恨他?”
他笑了笑,道:“那些都是假象。在日本人手下做事,就得使障眼法,要不然哪裡有命活到今天,張警官是個精明人,”他對張錦昌敬佩地肯定道,然後他又自嘲道,“我們在他的庇護下才能苟且偷生活到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