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塊兒吃!”
我看著雞蛋,抿了抿嘴唇,實在難耐,接了過來,又放在鼻間嗅了嗅,好香。
看著扣兒已經小口小口地吃起手上的雞蛋,我也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含在嘴裡,捨不得吞下,吃著吃著,鼻中又有些微酸。
“好吃吧?”扣兒問道,聲音一如繼往地歡快,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我酸澀地點點頭,答道:“嗯!”
“姐姐做的東西都好吃!”她笑著說道,說話間,低下頭,我看見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簌簌掉了下來。
我也不爭氣,一邊吃,眼淚便也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一個小小的雞蛋,我們吃了好久,好久……
好不容易熬了一夜,終於,太陽出來了,在受了一夜寒凍之後,我們終於迎來了無家可歸的第一個朝陽。我牽著馬,一步一拐地帶著扣兒向前走去,不知道哪裡才有人煙,哪裡才是盡頭。
又過了兩天,我們仍在茫茫無助地向前走著。拖著疲倦身體,眼睛累得幾乎無法睜開,身上也幾乎沒了力氣,我們是匆忙逃出,沒有準備好足夠的乾糧,這兩天吃的是逃出前一日扣兒隨手掛在馬身上的,現而今,所有的食物已經被吃得一乾二淨,如果再走不出去,如果再找不到求助的人,或許,我和扣兒要活活餓死在這荒無人煙的草原上了。
“姐姐,你看,有人!”
聽到扣兒的叫喊聲,我努力將頭抬起,將塌下來的眼瞼掙開,遠處,許些東西正在晃動,我揉了揉疲憊不堪的眼睛,再仔細瞧瞧,的確是人,而且還是一大夥人,個個人影在晃動。
“真的有人,”我對著扣兒歡撥出聲,“扣兒,咱們有救了,咱們有救了!”我跳了起來,情不自禁地跳了起來。
她撲過來抱住我,我們倆都高興萬分,邊笑邊流出了淚來,“我們有救了!我們得救了!”我倆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不斷地喊著這兩句話。
太高興了,以致於忘了上馬,也或許是因為紅烈是欒大哥和紐姐留給我們唯一的東西,捨不得讓它太過辛苦,我甩開馬韁,和扣兒手拉著手,一步一個趔趄,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些人的方向奔去,依稀看見,對面人影晃動得也更加厲害,那些人顯然也是發現了我們,同樣快速地向我們這邊跑來。
跑著跑著,扣兒往前一撲,差點跌了下去。
“扣兒,沒事吧?”我趕緊使勁拽住她,問道。
她搖了搖頭。
“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了!”
“嗯,”說著她重重地向我點了點頭。
我倆拼命向前跑,手握得緊緊的,生怕誰落下了誰。身邊的一切彷彿都消失,我們的眼前只剩下那些晃動的人影,此刻,他們就是我們的目標,就是我們的動力,就是我們的希望,大難之後,希望就在眼前,讓我們很是興奮,很是激動,只是,覺得這段路太過遙遠,為什麼我和扣兒跑啊跑,發足了力氣拼命的跑,離他們還是那麼遙遠,無論怎麼狂奔,還是不能到達他們跟前。
終於,在相隔三十米的地方,我看清了對面朝我們奔來的人,他們……
我和扣兒愣住了,不再欣喜,不再愉悅,不再激動,轟然間,只感到頭上烏雲密佈,沒有陽光,沒有希望,只剩絕望……我的眼淚奪眶而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竟沒有勇氣再抬起一下腳。
一大群年幼的孩童紛紛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足有十二三個,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骨瘦如柴,最大的還比扣兒略低些,而最小,看起來不過五六歲。
他們見了我們,倒是非常的高興,奔到我們面前,抱住我的褲腿不注大聲央求道:“姐姐,帶我們出去吧!”
“姐姐,帶我們離開這裡吧!”
“阿姐,我好餓,有沒有吃的?”
“有沒有吃的?”
…………
□被一群孩子劇烈地搖晃著,我無法思考,手足無措。
曾幾何時,我自認懦弱,自認無能,可我並不感到羞愧,因為,我年齡不大,閱歷不多,我覺得,我還相當年幼,像扣兒一般,理所當然的享受著欒大哥和紐姐的關懷和呵護,不用去擔當,不用去負責,只想著水到橋頭自然直,只想著凡事總會有比我年長的人安排周全,只想著把自己照料妥當,便萬事大吉。
但是,當有一天,劫難來臨,猛然發現,自己居然成了一群人中最為年長,閱歷最廣,個頭最高的那一個時,那些比自己還要孱弱,比自己還無助的小個頭齊齊用求助和期盼的眼神盯著我,把所有的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