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能早日見到成片蓋天的麻柳樹重重垂吊下來的樣子。
邱奕輝的興趣極為廣泛,他喜歡在院子裡養些花草,隔三岔五的就會移栽些花花草草來,就算此時快到冬天,他也搬來了好些常青小樹。鎮上的街坊知道他的喜好,每每覓得了好看的,珍奇的花草,也都會送過來。
邱奕輝不僅喜歡種種花草,而且還特別喜歡釣魚,但他卻不喜歡就在附近的小河裡釣,而是喜歡去谷外的一處寬闊而幽深的大水塘垂釣,他說那塘裡才有大魚,在那裡釣魚那樣子才能盡興。
不過正因為他對釣魚的地理位置要求頗高,路程較遠,他便我沒了一起去釣魚的機會,每每央求著讓他帶我一同前往,他總是不答應,推說等我眼睛好了再說,事實上,總是用著高傲的聲調說:“等你眼睛好了再做考慮,到時也要看我高興不高興!”
他不帶上我,不過卻經常帶上扣兒,每次回來,兩人提著滿滿一桶魚,有說有笑,還在意猶未盡地談論著那天的興事,有時扣兒讚揚邱奕輝技巧高明,而邱奕輝也對扣兒釣魚技藝的增長予以表揚,弄得我心裡直癢癢。又痛恨他們在我面前顯擺,可是,每當他們說到關鍵好玩處,我又禁不住來了勁頭,非要問個一清二楚才肯罷休。於是,扣兒又不耐煩地笑話我什麼事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
邱奕輝酷愛釣魚,不僅對釣魚的地點有選擇,而且對時間也有選擇,他喜歡在晚上垂釣,等到黃昏,太陽落山後才拿著漁具出門。這令我相當不滿,因為……我會擔心。不過,這是我心裡的秘密,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扣兒也是不能告訴的,絕對不能讓扣兒知道。不知道這種擔憂作何解釋才是準確的,但我總是替自己解釋道:我只是擔心他而已,我只是把他當成我的朋友,一個很要好,很體貼的朋友,況且,他畢竟是我的醫生,我擔心我醫生的安危是十分合情合理的,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出了意外,那我找領誰幫我治眼睛去?
他晚上出門獨自去釣魚,我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當黎明破曉,聽到他歸來時開門的聲音,我的心才踏實下來,這才能安然入夢,然後便又是日曬三竿才起得了床,惹得扣兒有理由笑話我越來越懶惰。
不過,如果他帶上了扣兒,情況就不同了,扣兒畢竟年紀小,又是女孩子,受不得涼氣,又怕出了危險,所以若是帶上扣兒,邱奕輝就會選擇沒有事情的白日裡去釣魚,所以,我便總是唆使扣兒纏著邱奕輝帶她一起去釣魚,有時扣兒也會好奇,納悶地問我為什麼對她釣魚的事如此熱衷,我便搪塞道:“當然熱衷了,你有了一技之長,以後咱們沒飯吃的時候,也可以釣魚討活!”
好在扣兒也對釣魚極感興趣,聽我一說,也沒有追根究底,便極高興地纏著邱奕輝去了。
日子在相當悠閒滋潤中不知不覺地度過。帶著一種對生活的期盼,對未知事物的猜測,對幸福的眷戀與憧憬,不知不覺便在麻柳鎮愉悅地過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以最為自然的方式,以最大方、最坦然、最歡快的方式去對面身邊所有的人,面對生活,面對自己的人生,這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恬靜與舒暢。
這一日,便是天佑滿月的日子。天佑便是王貴和桂花的兒子,小孩生出來時本就體重,在父母的關愛呵護下,現在更是胖嘟嘟的,前幾日我才去看過他,捏著臉上滿是肉,手上也嫩嫩軟軟的,一餓了就哇哇直哭,管親孃要吃的,那聲音清脆悅耳,十分可愛。
本來,夫妻倆說孩子和桂花的命都是我和邱奕輝救回來的,為了答謝我們,非要我們為孩子取個名字,但是,我才疏學淺,想不出好名字,邱奕輝也說孩子父母生命的延續,還是覺得自己無法作主,便執意不同意,兩個商量著,最終給孩子取名為天佑,王天佑,他們說:遇到了兩位貴人,孩子才能夠順利生下來,所以便取了這名。
不過,夫妻倆始終覺得桂花最終能夠順利生下天佑,都是虧了我們,所以便讓小孩拜邱奕輝做了乾爹,而拜我做了乾孃。對於能當上乾孃,我很是高興的,可同邱奕輝分屬乾爹乾孃中,又讓我著實尷尬了一回。
鎮上鄰里間關係親密,但凡哪家有紅白喜事,大家都會請客吃酒,所以晚間便會去他家中聚上一聚,我在思量著作為乾孃,應該送天佑什麼東西妥當,想來想去,自己還真沒有什麼可送的,錢物我沒有,手工活我又做不來,忽而腦袋一轉,既然他拜了邱奕輝做乾爹,那麼,邱奕輝肯定是會準備禮物吧,我想著,摸到了邱奕輝房門前。
“邱醫生,在嗎?”我輕輕敲了敲門,問道。
“在,進來,